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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美不胜受 作者:花酒小侠 字数:2105 更新时间:2019-09-21 08:59:09
一进家门,除了那家的人外,金焓和叶云也在,连同在内的还有叶云的侄女,正和那赢心打着游戏。说来也巧了,这两孩子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关系要好得很,大家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儿,连那赢世都破天荒的没有干涉他们的来往。
再加之叶云和常逸又是多年的好友,自然免不了挂记那赢天,时常安慰他,开导他,觉着也算为常逸了桩心愿。所以每到这时候,那赢世就总邀上这叔侄俩一起过年,家里人多热闹了,想必那赢天的心情也会好些。
而金焓呢,自从五年前帮了那氏后,好像就被欠下了一个大人情,有事没事的就来窜门子,随便起来就跟在自己家一样,那赢世简直被他缠得几乎崩溃,但偏又还不起这个大人情,而且彼此身份还尊卑有别,再不爽快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两人原本从小就不对盘,现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终于可以吃饭了,我都快饿死了,」金焓坐下就第一个动筷,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家的主人,「你们也别傻愣着嘛,快吃快吃,别客气啊。」
「小贝勒,菜还没有上齐。」那赢世黑着脸提醒,周围的人都轻笑了起来。
金焓咀嚼着口中的东西,毫不在意道:「边吃边上嘛,要是等你这满汉全席上齐了,春晚都该结束了!不过话说回来,小世啊,你家这满州厨子的手艺……」
「小贝勒!」那赢世忍无可忍,但也只能一忍再忍道,「如果再这么叫我,小心有失身份,若是被别的满人听了去,又该说你没规矩了。」
「你容嬷嬷转世啊,一口一个规矩的,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见外的,对吧,赢心。」
那赢心点头如捣蒜:「小贝勒说的极是!极是!」
「放肆!」那赢世一眼瞪过去,两个人都吓得缩了缩脖子,「小贝勒什么身份,我们又是什么身份,永远不可能是一家人!且不说今后,就是老祖宗在时,小贝勒也是主子,我们是奴才。」
金焓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你……你还知道我是主子啊?那现在主子就命你开饭,马上立刻,动筷!」
比贱谁不会,要论贱他金焓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那赢世还想开口,就被一旁的叶云微笑着好言相劝道:「那总,赢天他难得回家,何必为这些小事坏了兴致呢。」
「是嘛,那总裁,你这么凶,以后我和小叔都不敢上你这儿过年了。」叶云的侄女叶飞飞也调侃道。
那赢世脸色瞬间缓和下来,朝叶云尴尬道:「……真是让你们见笑了。」
「哪里,这大过年的日子,总该高高兴兴的才是,」叶云说着又看向那赢天,「贏天,你最近怎么样,平时也没个消息。」
那赢天一直没说话,满桌子的热闹他消受不起,只是淡淡点头:「老样子,成天忙着舞团那点事儿,也抽不出空和你聚聚。」
「忙点也好,但别忘了还是要注意身体,」那赢世夹了一筷子放进他碗里,这五年来,虽然他们的兄弟关系不如以前那般亲近,但也好歹缓解了一些,「听说梦龙会在春晚上跳独舞,想必你也为此费了不少心思,不过这好歹算国家舞团的荣誉,大哥为你高兴。」
「那是他们自己争气,卓越的舞编得好,梦龙也跳得出彩,我倒没怎么操心。」
「二哥,你就别谦虚了,要不是你管理有方,那国家舞团早散伙了!梦龙哥能上春晚,这可是重振舞团的好机会,如果常……!」
那赢心没头没脑的刚触及禁区,就被叶飞飞在桌下掐了一把,瞪眼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哪怕只有一个字,也瞬间冲走原本安宁的气氛,所有人的脸色都僵硬了几分,自从常逸离开的那日起,他的名字就成了每个人心中闭口不提的疙瘩。
「二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那赢天对他摇了摇头,疲惫的一笑:「没事,快吃饭吧。」
除了坦然和释怀,他再无办法了,不愿因为自己而惹得一桌人都没了过年的心情。其实提不提起那人又怎样呢,难道不说,就能掩盖他离去的事实么,其中有多少难言之苦,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这不是仅仅隐藏一个姓名就能一笔勾销的。
「嗳!快看,是梦龙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金焓指着电视嚷嚷了起来,一桌的人才从沉闷的气氛中回过神,带着期待心情纷纷围在了电视机前。
「哇塞!梦龙哥真是范儿气十足啊,独舞都能压住整个堂子!」
「对啊,那身段看得我一个女孩子都羡慕了,他怎么能这么软呢?」
「还别说,这小子跳得可真好,舞也编得绝了,活灵活现的就跟会跳舞的年画似的。」
「小贝勒,这舞本来就叫《年画》,没见头顶两个大字么。」
「那难怪了,我说怎么这么像,看来我还是有些艺术修养的,对吧,小世。」
「闭嘴!」
……
几个人或是讨论或是感叹着,只有那赢天不属于他们之中,双眼瞬也不瞬的看着屏幕中舞动的红色身影,仿佛一举一动都透着那个人当年的风范,但却始终缺少了几分神韵,那是被旋律割伤皮肉的痛苦,是带着折磨起舞的残忍。
那赢世说的不错,要想在春晚亮相,不是光靠本事出众就可以的,他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上下疏通,硬是将这支舞挤了上去,等的无非就是如今这短短的几分钟。
他知道那个人会看,如果是他们上了春晚,那个人就一定会看。好像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频道,看着同一支舞蹈,他和那个人之间就会突然缩短了距离,隔着屏幕团聚。
那赢天也觉得自己可笑,这样做除了自我安慰毫无意义,但当一个人真的思念成疾时,所有的枉费心机便都是值得的。
他想让那个人看见这支舞,带去欢乐和宽慰,也想让那个人知道自己没有辜负他对这两个孩子的厚望,没有放弃他熔铸了全部心血的舞团。
常逸,不管你身在何方,此时此刻,你一定是开心的笑着吧……
知道么,不,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是多么想你,而你又可曾想起过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