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嘲笑，吴信面子挂不住了。

“那得看我看不看的上他，那么恶心，指不定和谁厮混过。什么花柳病什么病的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不过能勾引男人，估计床上功夫很棒吧。”语调要多下流就多下流。

话音未落被人一拳放倒在地，何离在旁听的气血翻涌，想都没想冲过去给了他一拳。

吴言摇晃着站起身，一股暖流从鼻子涌出。他一摸，满手的血，啐了一口和盛怒之中的何离扭打在一起，何离体格本就比他好。何况最近又经受锻炼。很快便占了上风，揍的吴信嗷嗷直叫。

周围人刚开始吓懵了，此刻都醒悟过来见吴信被打的奄奄一息都上来拉何离劝说别打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何离拉开，吴信摇摇晃晃爬了起来。愤恨的一推。谁都没注意到后面是个大坡，何离措不及防被直接推了下去。

等带队的老师闻声赶到时，悲剧已经发生。从坡下寻到何离，他已经陷入昏迷，额头撞击到石块由于有树枝遮挡不是很严重。重要的是腿部，血流不止。捂了棉衣上去血还汨汨往外流。立即送到当地的医院。而罪魁祸首，早已不见踪迹，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慌乱逃之夭夭了。

经过手术，医生告诉鲁三他们腿上的伤已无大碍，关键是脑部受到的撞击，最好回到H人民医院去治疗更为稳妥。

曾珂是鲁三他们回到H市的隔天知道的消息，当即往医院赶。医院空空的走廊透着冷漠和恐惧，曾珂见到何离头发泛白的父亲哽咽的叫了声叔叔。鼻头一酸强忍着不落下的眼泪，此刻都奔涌而出，何安眼含泪花，作为父亲看着儿子无意识的躺在手术室里，那种担忧是无法言语的，里头有他的儿子和她的爱人。此刻他们的心都被这室外的一盏灯所牵挂着。

而另一头的秦屿，焦头烂额。

“你代替我去吧。”秦屿的衬衫前二粒是未扣的，外套也皱巴巴的。他已经两天没换洗了，可是他不在意他在意的人现在躺在病房夺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的思维，他的行动。

“这次会面对于是否合作至关重要，你作为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不出现对于他们会显得我们不在乎。对方很有可能终止友好的关系。这对于我们很重要，”江川说到这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我知道你很担心孙说，可是会面并不耽误多少时间。轻重缓急你应该分得清。”

秦屿想了很久，久的江川以为他是拒绝了。

“时间是几点？”

“明天上午九点半。洋何酒店。”江川立马反应过来。

秦屿挂断电话，回头看了眼病房的方向走出了医院。

他需要先去整理自己。

会面很顺利，对方对于秦屿的准时甚至是提前非常满意，这表示他对会议的重视他们愿意和这样的人合作，成为互利的伙伴。

送走合作方以后，秦屿扯下领带。准备回医院。

江川按住他打开车门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回医院？”

“嗯。”

“你不回公司？”

“公司的事由你全权处理，这短时间内我可能抽不出身。”

“你就不怕我把公司卖了？”江川一挑眉。

“你会吗？”秦屿反问他。

“呵呵”江川松开了抓住秦屿的手，看着他开车离开。发出一声冷笑，你就真的不怕我把公司卖了？他无声的对着秦屿离开的方向说。你就真的这么信任我，你就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

他已经克制不住内心的嫉妒了，他已经要承认他失败了，败给了那个在病房里奄奄一息的人，他怎么就不死呢？他恶毒的想，死了多好。他从少年时就暗恋着秦屿，那时候情窦初开，什么都不懂何况那时候的秦屿女生都不近又怎么能接受男生呢，因着表兄弟的关系他成了他最亲近的同龄人。他甚至为此沾沾自喜。无数次，他想告诉秦屿他的心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后来迫于无奈他去了美国留学。

可心里一直没忘记他，那时候他才明白自己一直没明白的事情。

他爱他。

不是兄弟之间的爱，不是亲人之间的爱，不是朋友之间的爱。是情人之间的爱，是男女之间的爱，是夫妻之间的爱。他爱他。他已爱上他。

当他第一次看见秦屿带孙说回家的时候他就明白秦屿爱他，不爱他。不爱他江川。

他带孙说去姻缘树，他们在这生活十几年可他从来没带他来过。

他温柔的给孙说挑出不爱的香菜，他们一起生活十几年他从来没注意到他其实也不爱吃香菜。

他会低头给孙说细细解释，他们相处这么久他从来没为他低下过自己的头颅。他的温柔他的耐心他的情谊都只为一个人。他的眼里从来没有他。江川觉得自己心都快碎了。

“明明是我先到的，明明是我先陪伴的，明明是我先喜欢的。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呢。为什么你不能回头看看我呢，我就这么不吸引你的注意力吗？”江川低低的笑，拨通了一个号码。

“陈总吗？你之前提议的还有效吗？我答应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挂断了电话。人潮拥挤，他看不到方向。他从来只是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存在。

卑微的，渺小的。

低到尘埃中的。

只因曾经被给予过温暖。

如果一开始就放弃，是不是会更好。可是世间没有如果。

江川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是好是坏。他已经没法去思考这些了，他再也无法忍受无期限的等待下去了。

他闭上眼，合上了眼底的情绪。

右手边的花坛的缝隙里，有一株野草伸出头来。而他的对面是盛开的花朵。芸芸众生总有为之生活下去的理由，要么升上云端，要么跌落深渊。

有开始总要有结束，哪怕从头至尾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悲欢离合，一个人的挣扎徘徊。

他想要要个结束，要一个解脱。要一个原原本本属于他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