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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族八卦之上邪

    这是一出在架空神话背景下,跟着天孙游遍神族禁地的大型“悬疑”探索节目《我和我老爸前未婚“妻”的二三事》 东皇大婚,天孙从北冥禁地归来,嫌弃之前一千年神生太过无聊单调的他突然发现,这个世间,八卦遍地走,神魔不例外。 东海神殿中的浮生一梦;弗御神山上的离人之泪;北冥流放地里的不归人;三十三重囚牢看守自己的监官……

    【红尘梦卷】三

    小说: 神族八卦之上邪 作者:羲羽 字数:4097 更新时间:2019-09-21 09:46:59

    恍然间,明辉觉得自己来到了人间,抬眼望去,空旷幽寂的宫殿、飞扬的大雪都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甚至有一种从心里透出来的冷突如其来地包裹住了他。

    数万年了,他好像从来没有过这般陌生的情绪,不,依稀也曾有过,是……

    明辉蹙紧了眉,在这间宫殿里来回地走着,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遗落在了这里,要去找到。

    明辉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在宫殿的阶前望见了一个衣着单薄的男孩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他才停下了脚步。

    他有一种感觉,那个小男孩就是他。

    突然,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拿了一件大氅披在了男孩的身上,朝着他暖暖一笑,坐到他身旁,举着他的手,朝他掌心呵气。

    “殿下,这样就不冷了吧?”

    男孩微微侧过头,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结果,换来了小女孩更灿烂的笑颜,“奴婢名唤黎雪。”

    “黎雪……”

    男孩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又不甚在意地将头转了回去。

    小女孩不以为意地笑笑,陪着男孩坐在阶前看雪。

    深宫的悠悠岁月里,明辉望着那个叫黎雪的女孩陪着男孩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严冬,男孩儿业已长成了翩翩的少年郎。

    又是一年的大雪,黎雪披着火狐裘去给在文摘阁读书的少年送午膳,她一步一步走得甚是小心,远远地望过去,像是火焰在雪地上一跳一跳的。

    “霍轩,你瞧那女子姿色如何?”一名披着墨色大氅束冠而立的男子,望着越走越近的黎雪,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颇为轻佻地问身边的伙伴。

    “尚可。”温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以为然,淡淡地回了一句。

    男子笑得颇为邪佞,故作不羁地托起同伴的下巴,“也是,自然比不得小侯爷你的天人之姿。”

    被称作小侯爷的年轻人一把拍开了他的手,连个眼神都欠奉,径自向文摘阁走去,流云锦靴踏在雪上踩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霍轩,你又来迟了,这都到用午膳的点了,太傅可气坏了。”二皇子萧苑竹吃着宫女送来的饭食,指着进屋的锦衣公子控诉。

    霍轩不急不忙地脱下狐裘,抖了抖雪,向里走去,“我不过是陪太子读书,你们才是正主,拿我开什么涮呢?”

    说着,他在阁中一个偏僻的角落寻了个空位坐下,立马就有皇子叫道:“阿轩,你怎么坐到萧灵钧那小子身边去了,也不嫌冻得慌?”

    霍轩挑眉笑道:“屋里炭火烧得热,我与四殿下一道儿坐,正好降噪。”

    转而他又扬着笑脸对身旁捧着圣贤书,对周遭一切置若罔闻的少年开口道:“殿下。”

    一声之下,霍轩见少年不理睬他,再接再厉道:“殿下?四殿下?萧灵钧?”

    “何事?”

    少年终于有了反应,他不耐烦地抿了下嘴,搁下了简牍,掀起眼睫望向身边这个不厌其烦叫唤着他的贵公子。没曾想却被近在咫尺的俊颜吓了一大跳,直直地向后仰了仰,心中腹诽道:太子身边的人,还真是一样的……坐无正形。

    “四殿下,我刚看见你宫中的婢子来给你送吃食了,可否分我一份呢?”

    “我的饭食可比不得太子的精致,小侯爷好东西吃惯了,恐怕不会喜欢清汤寡水。”

    霍轩眼角上扬,笑得恍如三春桃花绽开,“喜不喜欢,吃过才知道。”

    此后,那个叫霍轩的小侯爷日日弃着珍馐美馔不享,非要来扒萧灵钧碗里的饭,直把人惹出了脾气才罢休。

    白驹过隙,一晃又是多年。

    昔日热闹的文摘阁渐渐寥落,皇子们陆陆续续封府出宫,最后只剩下萧灵钧一人对着花白胡子的老太傅。

    因为他是个没有母族势力,失宠到连一国之主的父亲都忘记了存在的皇子。

    没有人会记得去提醒君王,你还有一个成年的儿子还埋在深宫里呢。

    但有一个人记得,还替他开了口。

    冬日午后罕见的阳光催得人昏昏欲睡,不知何时,萧灵钧连老太傅之乎者也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忽然,他的眼睛被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

    视觉被遮蔽,嗅觉和听觉就变得格外灵敏,耳里是锦缎的摩擦声,鼻尖充斥着淡淡的沉水香。

    “你怎么来了?”语气里透出的惊喜,连萧灵钧自己都怔住了。

    “同窗十载,明日你就要封王出宫了,我特地来恭喜你啊。”霍轩笑嘻嘻地放开手,就着老位子坐了下来。

    萧灵钧挑了挑眉,十年来,常人眼里冷冷清清的四皇子也只有在霍轩霍小侯面前多了那么一两分的人味。

    他难得调侃人道:“贺喜可是要送礼的,你送我什么?”

    霍轩侧着身子,撑着头,眨了眨挑花眼道:“将来,江山都是你的,我又能有什么好东西入得了你的眼?”

    萧灵钧收敛起了笑意,他盯着霍轩澄明的双眸,像是要看进他心里。

    “殿下,外面又开始下雪了,奴婢来给您送伞了。”

    于是,一切戛然而止。

    数日后,太子到访新建的齐王府,借口要去了齐王的贴身侍女黎雪。

    黎雪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从容地坐上了太子府的马车,拉开车帘用唇语无声地对萧灵钧说:“我等你。”

    这三个字,压在萧灵钧心上,成了千金重。

    等到第三年的雪天,萧灵钧匆匆赶到刑部天牢,看到了遍体鳞伤的黎雪,她依然笑对着他,“两年十一个月又二十三天,我终于等到……你来接我了。”

    三年的筹谋,或者说,十多年来的一步又一步,萧灵钧在长兄薨逝后成为了太子宝座的新主人。

    三年间,物是人非,谁都在快步向前,齐王萧灵钧入主东宫,镇国侯的公子霍轩尚主,娶了新太子拜的贵妃母亲膝下唯一的掌珠,却与这个大舅子断绝了来往。

    而萧灵钧接回来的黎雪也变得工于心计,成了他全然陌生的模样。

    他叹息过两回,也就只是两回,随即就释然了,觉得这样也好,他需要的是个能帮他登顶的臂膀,而不是个不谙世事,需要人照顾的小女孩,尽管发自心底里觉得那样的小女孩比较讨人喜欢,就像小妹宁馨一样。

    “四哥明日可得闲?陪我去一趟天后庙吧。”

    宁馨公主是继当年的霍轩之后,第二个敢时不时来烦萧灵钧的人。

    萧灵钧奇道:“怎么突然想着要去拜天后?”

    一旁公主的侍女捂着嘴偷笑,与她家主子是一般调皮的性子,她见太子在公主面前并未释放长年冻死人不偿命的冷气,大起胆子调侃太子的不解风情,“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天后娘娘主婚姻、子嗣,主子这是要去求子呢。”

    宁馨羞恼地瞪了口无遮拦的丫头一眼,“就你多嘴!”

    萧灵钧怔了怔,哑然失笑道:“这种事怎么不让霍轩陪你去?”

    宁馨顿了一下,道:“他忙。”

    这回萧灵钧更觉好笑了,“难道他一个无官无职的富贵闲人要比孤这个太子还忙?”

    宁馨跺了跺脚,撒娇道:“你到底陪不陪我嘛?”

    第二日,萧灵钧陪着宁馨拜完了天后,从郊外回城的时候恰好撞上霍轩与一名女子抱做一处,宁馨哼了一声,负气离去。

    萧灵钧却停了下来,他等那个女子转过头来才看清,原来是黎雪。

    萧灵钧回去想了一夜,还是借口约了霍轩出来,本也不是多话的人,喝了两盏茶,也不知该如何起头。

    还是霍轩先开了口:“太子殿下,有话就直说吧。”

    曾几何时,总是对着他笑得一脸明媚的人,眼中却已没了笑意。

    萧灵钧抿了下唇,敛眸道:“孤时常听闻你的风流韵事,却没想你的眼光竟会如此之差。”

    霍轩蹙眉,问道:“殿下这话是何意?”

    “为了一个毒妇,弃家中的娇妻于不顾,可不是眼光不好吗?”

    话一出口,萧灵钧自己先愣住了,什么时候他已经能说出这般刻薄的话了?

    一句出口,接下去的话也就顺了许多,他接着用恶毒的话去刺霍轩,“你知道有多少男人碰过她吗?你不仅不是惟一的一个,也不会是最后的一个。而碰过她的男人,都被她亲手弄死了。”

    霍轩诧异地瞪了他一眼,紧咬着下唇,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一样。

    那一眼冻彻入骨,让萧灵钧僵在原地。

    “她已经为了你,失去了丈夫、孩子、原来的名字、身份,她为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羞辱她?”

    霍轩愤怒的控诉久久地徘徊在萧灵钧的耳畔,他执着酒壶,默默地给自己斟了杯酒。

    他面上仍是淡淡的,可执着酒杯的手却抖得厉害,临到嘴边已经泼了一大半。

    有些东西,本就不是比谁付出得多就可以得到的。

    好比他之于黎雪,又好比这一杯酒之于他,那么小心翼翼地捧着,珍而重之地握着,结果还是洒了。

    没几日,镇国侯府传来了宁馨公主病重的消息。

    萧灵钧这个兄长当仁不让地上门去探望,他一眼就瞧出宁馨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中的恰恰是他曾经特地找人调配,用来对付先太子的毒——鸩夜。

    萧灵钧一直忍而不发,直到回了东宫才打了黎雪一巴掌。

    他掐着她的脖子,难得说了一长串的话,“你居然对宁馨下毒!把主意都打到镇国侯府去了?你以为她死了,霍轩就会娶你吗?别做梦了!我给你三日时间,你要是解不了宁馨身上的鸩夜,我就拿你给她陪葬!”

    黎雪哭着推他,嘶哑地反驳:“我没有,我没有对她下毒。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中了鸩夜,可我真的没有对她下毒……”

    可惜,萧灵钧已经不想听她的解释了,他要的只是结果——

    那个他远远望着、守着的侯府能永远风平浪静,平安喜乐下去。

    他纳闷,原先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到哪里去了?她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了?

    那分隔开的两年十一个月又二十三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灵钧不知道,但明辉却看在眼里。

    那一年,先太子对开府封王的弟弟说:“四弟,孤看上你那个侍女了,舍不舍得割爱啊?若是你不舍,孤也不夺人所爱,毕竟也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有那么两三分阿轩的神韵……”

    “皇兄既开了口,臣弟有何舍不得的。”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

    奉茶的侍女躲在帘子后无声地流着泪,男人们的寥寥数语,就这样决定了她今后的命运。

    她视为天的主人,把她送了人。她知道,她的主人是被逼无奈的,太子权势煊赫,嚣张跋扈,一个徒有虚名的齐王如何违逆得了他?若是违逆了,下场一定会很惨,他若有不测,那她如何能好得了?

    所以,她哭完以后,便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她为了保护她的主人,踏上了太子的马车;她为了主人的前程,化作了一颗钉子,深深地蛰伏在东宫;她为了与主人的重逢,亲手毒死了卧榻身侧的太子;为了不牵连主人,她在天牢里捱尽了各种刑罚,致使落掉了腹中幼小的生命……

    萧灵钧没有看到他决绝地离开后,那个女子抱着自己,将自己蜷在墙角,瞳中死寂,无言地坐了一整夜。

    三日后,手下来报宁馨公主转危为安。萧灵钧急忙吩咐备车前往镇国侯府,在马车上与赶着回来见他最后一面的女子擦肩而过,从此参商永隔。

    他也没有看到那个女子在最后一刻抱着当年的那件大氅,将自己埋在了雪里。

    直到一日后,霍轩强行闯宫,他们才在庭院深厚的积雪里发现了她的尸骨。

    在萧灵钧凝视着女孩宛如生时的容颜发呆时,霍轩猛地给了他一拳,“萧灵钧,你没有心!”

    霍轩将女子的尸骨抱了起来,抱出了东宫,抱离了他的生命。

    “霍轩!”

    萧灵钧的手伸到半途便收了回来,早就已经错过了的东西,时至今日,哪里还挽得回来?

    明辉望着霍轩的背影慢慢走出了他的视线,颇不是滋味地抿了抿唇。

    “原来,五百年前,你在墨轩小筑里饲养的那只鬼魅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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