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弄错嘛，你没俩还经常到我这来啊，农学第一的肖凉，理学第一的叶扬。”校医很自然的做出了该有的反映，平淡的陈诉之后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了，你失忆了。”

“真可怜啊，自己的女朋友死了，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是啊，相当的可怜呢。

“ 你等等啊。”

校医转身在柜子里翻找出几张照片摆在桌上，她现在总算知道，占有欲那么强烈的于昼为什么会把这么碍眼的一叠照片留着，这些对他来说非常碍眼的照片此刻无疑成为了这条消息最大的铁证，就算是叶扬也不得不相信，原来从那个时候，于昼就已经开始了这个计划，普通的谈声笑语背后，计划无声的蔓延开，毫无防备，稍微有点可怕呢，蝶九这个人。

“那女孩可乖了，是我见过最听话的女孩子了，每次都开心的拿着你们的照片过来玩，笑的那么可爱。”

“可惜啊，那么好的女孩子。”

遇上了于昼。

叶扬拿起桌上的照片，每一张上都有他最梳洗的两张脸，肖凉没拿连幸福的靠着他，在阳光下笑的温暖，各种地方各种天气，每一张上面都是他们。叶扬目光停留在手中的照片上，肖凉弯着笑，抬头亲在他的脸颊上，照片上的他也露出他现在很少露出的笑容，几乎让叶扬错以为那个人不是他。

蝶九在他面前沉默的看着，每张照片上的叶扬看上去都挺开心，那是遇到蝶九之前跟肖凉待在一个世界的叶扬，微微勾起的嘴角很纯粹。

简直碍眼啊。

一张张的翻阅过去，叶扬恍惚的回过神，看着面前的蝶九，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面对蝶九。

但是，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他到现在才知道这种事，在这之前，谁都没有告诉他。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叶扬的反映很明显，他现在很纠结，怎么都想不出原因的纠结，校园轻声询问道。

“没事，”叶扬摆手，做了个深呼吸，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思维，浮躁的眼神缓缓沉寂下来，转头看着校医，“你认识何清吗？”

“认识啊。”校医点头。

“那何清认识我吗？”

“那肯定的啊，何清和肖凉可是好朋友啊。”

纠结过后，叶扬开始认真思考，首先考虑的肯定是人际关系，一定会询问校医。

“是嘛。”叶扬眼神一沉，询问到的结果反而更加摸不透，一层层的迷雾，怎么都看不清真相。

“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我先走了。”叶扬抬眸看了眼蝶九，意示他跟上，然后两人走出医务室。

各种不解在叶扬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接踵而至，难以琢磨的缘由，唯有去向何清询问才能有进一步的线索，但是，在这之前，蝶九已经把线索的来由切断了。

被确定死亡的肖凉从停尸间爬出来，诡异迷离，可能是突破口的何清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失踪，完全得不到一点线索的叶扬会开始试图接触自己的过去，寻找新的突破口。

那么，他一定会去校外租的那个房子。

从警察局出来后，蝶九不明所以的看着叶扬坐上了公交车，“我们要去哪？”

目的地他是知道的，倒不如说，是他引导的。

“我以前住的地方。”叶扬支着下巴淡淡的看着窗外闪过的风景发着呆。

蝶九做到叶扬旁边的空座位，看着车窗反射的叶扬微皱着眉头的脸，静静的没说话。

他亲手将叶扬拖入了黑暗里，而他自身变成了引导叶扬走向另一个出口的路灯，无论过程多久漫长难耐，他都要坚持下去，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唯一对不起的便是叶扬了吧。

但是，他相信，就算一个人深处黑暗里，这个人还是可以解决问题，因为这个人是叶扬啊，他最了解的叶扬。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叶扬靠着车窗缓缓的睡着了，蝶九轻轻的上前弯下腰，浅浅的吻在叶扬被风吹乱的发梢，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笼罩着两人，温暖的让人想打瞌睡。

“好好睡吧，要好好休息啊。”

轻缓的声音响起在梦境里，叶扬放松了紧皱的眉头，嘴角淡淡扬起的笑，温柔如水。

确定叶扬睡过去后，蝶九凑近他缓缓地闭上了眼，在叶扬醒来之前，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闭上眼，熟悉的失重感，不断的往下坠落，无尽的黑暗里触摸不到任何东西，漫长的时间过去，身体慢慢地恢复了一些知觉，感官也在逐渐恢复，他又恢复了意识，在自己身体里醒来。

身体漫长的沉睡，每次醒来都僵硬酸麻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索性的是，租的这个废宅离叶扬租的那个房子也不远，开车过去，稍微做点事再回来，按叶扬到站醒来的时候，到天黑之前他都不会去那个小超市，他有足够的时间往返。

待身体恢复之后，蝶九开着车有些匆忙的赶往叶扬住的那边。

去年十二月，一切的开端都从叶扬租的那里开始，在那个地方可以留下线索引导叶扬的只有他们去之前停留的那个小超市，他需要用那个地方给叶扬下一个线索。

对于那个超市的老板，蝶九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要求他配合的话也懒得跟他多说话，不然反而会让他想起什么，知道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帮我办件事。”进门确认店里没有别的人之后，蝶九非常直接的甩了叠钱扔到了收银台上。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一笔钱，铁公鸡一般的活了二十几年的老板愣了好一段时间，咽了咽口水，缓缓地站起来，笑道：“小伙子，这不太好吧。”

“不够？”蝶九微皱眉，这种人还真是得寸进尺啊。

“够！当然够！要办什么事？”老板伸手摸过钱，对着灯光看了看，满脸笑容的收进了抽屉。

“等会，有个住在附近的年轻男性过来买食材，我有一些话要你转告给他，他的特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