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交代的话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让超市老板记住，以防叶扬还会问其他问题还特意考虑了很多方面的回答，天接近黑的时候，蝶九估摸叶扬准备出门买食材了，赶紧开车回废宅那边。

“晚上好。”到了蝶九预计的时间，叶扬果然进了超市，超市老板紧张兮兮的站起来问了声好。

叶扬挑了一下眉，点头，“晚上好。”

这个超市的老板什么时候态度这么好了？

“我记得小哥是住在后面房子里的人吧？”超市老板笑眯眯的问道，确认着这个人的身份。

“嗯。”叶扬应了一声，挑选着食材，记性还挺好的嘛。

“哎呀，还真是的，已经有好久不见了，还以为认错人了。”果然是那个需要用奇怪的方式被转告话的人，嗯，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你那几个朋友呢？”

叶扬挑东西的手一顿，转头看着超市老板，眉头微皱，“几个朋友？”

“额……就是你那几个朋友啊……去年冬天一起过来买了好多东西的……”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便可以引起叶扬的注意，从陌生人嘴里说出的话，确是重要线索，反而不会显得太刻意。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如蝶九所料，叶扬从超市老板那里得知了去年十二月，他和四个人一起去了某个地方，相信叶扬第一怀疑其中的两个人选就是何清和肖凉，加上他自己便还有一个神秘的人。

他刻意的让超市老板在最后才提起那个姗姗来迟的人，没错，最后才来的蝶九，那时他就是刻意的，本身就疑惑重重的队伍，最后一个神秘的人反而更加有注意力。

这一条线索是最重要的线索，得知这些后叶扬一定可以把某些信息串联起来，比如他们一起去了某个地方，然后他莫名失忆，何清肖凉也不知为何不记得他了，就这样半年之后，因为肖凉的死又重新联系起来，去年十二月一起去的人，除了他和肖凉何清，还有两个人到底是谁？

线索可以断断续续的连接起来，却又完全找不到重要的突破口，云里雾里很让人头疼。

这个时候……

蝶九停在房间门口，透过玻璃窗口看向房间里躺着的肖凉，淡淡地抿着唇似笑非笑，他不在叶扬身边的时候，你差不多也该打算伺机行动了吧。

但是遗憾呢。

现在的叶扬已经不记得你了，已经不会温柔的对你笑了，而且还会对你非常恐惧。看到对你那样反应的叶扬，你会是怎样的反应呢？真是期待啊。

微微勾起嘴角，蝶九走进旁边的房间躺在床上，他现在还不需要去叶扬身边，现在肖凉应该在叶扬身边吧，他远远的看着就好了。

无论是何清的话还是录像以及传言，都无声无息的在叶扬心底埋下了恐惧的种子，无声的心理暗示，在感觉到肖凉气息的那一刻，生根发芽。

叶扬对肖凉现在的状态感到恐惧，而肖凉并不知道叶扬害怕什么，她从头到尾一无所知，所想做的便是看看叶扬，但看到的确实叶扬恐惧有些抗拒的样子。

真是让人难过的一幕啊。

现在出现在叶扬身后的肖凉就像幽灵一样的状态，没错，跟蝶九一样，明明是跟蝶九一样的状态，但是叶扬却害怕，因为之前发生的事，他没有办法平静的像面对蝶九一样面对肖凉，对于未知的恐惧会让他产生一些错误的认知，肖凉是尸体，肖凉是死去的人，肖凉现在的样子很恐怖，肖凉出现在这，可能会像缠着何清那样缠着他，他不会回头，不会去看她的样子，甚至不会跟她说话，但是肖凉只是普通的样子站在他身后，很悲伤的样子，他没有回头，所以什么都没看到。

蝶九所做的一切在这个时候都起了作用，埋下的种子生根发芽，疯狂滋长。

但是，叶扬还对真相有着求知欲，恐惧只是一时的，如果他习惯了，还是会跟肖凉接触，所以在那之前，他要阻挠他们过多的接触，在这场闹剧落幕之前。

觉得差不多了，蝶九也不打算隐藏自己了，向叶扬那边过去，而察觉到蝶九的存在，肖凉也迅速的消失了，伺机等待着下一次跟叶扬的接触。

“叶扬？”

看着现在全身紧绷的叶扬，蝶九有些好笑，从身后无声无息的飘过，吓得叶扬全身一紧，一个岔气，几乎晕过去。

但是下一秒，手中的东西都掉到了地上，尽管碰不到，叶扬仍伸出了手向蝶九那边靠近。

不知道什么时候，蝶九已经代替了肖凉在叶扬心底的全部位置，甚至触及更深，无可救药沉沦的人不止蝶九一个，被他拉入黑暗里还有他最爱的人。

对，就这样，向我伸出手，什么都不要想，堕落到我身边吧，抛弃一切。

幽深的眼眸深处映出叶扬的样子，狂热的迷恋和欲望参杂在一起，无声无息的将叶扬拖至深渊。

昏暗的灯光下，安静的小道里空无一人。蚊娥扑扇着翅膀在路灯下飞舞，风吹动草丛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远远的还可以听见别家小孩子的吵闹，世界陡然恢复了一切声响。

蝶九是叶扬的救赎，让他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有人是有人跟着你啦，是我啊，我刚刚想吓你一下，所以一直跟在你后面啊”蝶九摆出一张无辜脸，“谁知道爱妃如此娇弱无骨，害的朕都不忍心继续了。”

“有病。”叶扬抬哞瞪了他一眼。

因为蝶九的出现，刚才的紧张感都散去了，也放松了一点，抱着怀疑的态度还是没想太多，毕竟鬼魂什么的怎么可能。

低头捡起刚才洒落的东西，弯腰起身的瞬间，眼角瞥见昏暗的路口站着一个人影，只是一瞬，下一秒又消失不见。

蝶九顺着叶扬的视线看去，微不可见的勾起嘴角。

看不见吗？你曾经喜欢的人正站在那里哦。

怎么可能看的见嘛，你现在的眼里，只能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