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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春好处·谷雨

    不哭长夜者,不足语人生。 讲一个破镜重圆与成长的故事。 愿使山水清明,爱恨无辜;愿子欲养,而椿萱并茂;愿不忧流年似水,不惧岁月漫长;愿所有风霜终将陈旧,一切不安终将沉淀。 ——谨以此文献给我日渐模糊的年少光阴和渐行渐远的那些故人。

    九、我喜欢男人

    小说: 一年春好处·谷雨 作者:扶风浪笑 字数:3511 更新时间:2019-09-21 10:09:52

    崔珏修得一世因果,回到地府。

    阎君不解,问之地藏王菩萨:“他须得三世为人,为何一世而折,归矣?”

    菩萨道:“眼下有一性命由他决断,崔珏鬼躯,此善因可使他三世归来得一半仙身。”

    适时唐太宗魂魄离体,渺渺茫茫,行于草野之间,道路难辨;忽闻人声,高呼道:“大唐皇帝——但往此处来——”

    那“人”正是判官崔珏,他已知泾河龙王因太宗允诺饶其性命却不料仍被魏征梦斩、鬼魂难安索太宗命之事,特来指引太宗,一为游观地府,二为转托超生。

    他替唐太宗延寿,阎君大喜,连声称赞。

    崔珏道:“此又要入轮回?”

    阎君扼腕长叹。

    崔珏问:“那泼猴呢?”

    阎君道:“现还在那山下呢,算算也是这些日子了,须臾二十年,转世灵童不多日便该往西天去了罢。”

    “合该是我劫难。”崔珏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阎君在后道:“若不愿见到孙悟空,记得朝东边去!”

    然崔珏已听不见了。

    有小姑娘追文追到这里,终于看出哪里不对了——倚天看海大大一向没什么cp感的,谁和谁都能暧昧起来,因此他笔下的主人公们,被粉丝们凑的cp不要太混乱——像这样非常明显的配对感真的是少之又少。

    妹子发微博感慨,简而言之可以说是“这文怎么给我一种要往耽美走的错觉”。下面很快有人回复排队形:+1,+2,+3,+身份证……

    昝霖看着就觉得好笑,一时兴起,转发微博,说:哎呀,忘记换马甲了。

    于是他的粉丝群里开始炸了,纷纷猜测海大是心血来潮尝试别的类型的文呢,还是他实际上就是个基佬呢。

    昝霖抱着笔电笑倒在沙发上,转头对谷知道:“这群小朋友太可爱了。”

    谷知瞄了两眼,道:“哎,你这么一来,认识的人看到了,那岂不是……”

    “除了方清承他们几个知道咱俩事儿的,没有别的人。”昝霖道,“我写文写到现在,他们只知道我是个男的,而已。”

    谷知原本想说那你妈妈呢,但又问不出口,只好憋住了,道:“我怕你到时候受什么委屈。”

    “哪有那么多委屈让我受?”昝霖歪了歪身子,靠在谷知肩上,又道,“你放心,我妈只知道我靠写东西赚钱,都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啊。”谷知道,“我记得她还挺支持你写文章的,怎么不给她看?”

    “就不给。省得她看了还要胡思乱想。”

    昝霖的小说再怎么雕琢伪装,多少都有点他自己的影子;他不是个乐观的人,小说里的人物也总是带着点他那执拗的性格。即便是这三分相似,以老妈现如今的敏感程度,别说三分,就是一分都能给他找出来。

    她一直以为他现在不看医生了,一切都正常了,心理很健康,人格很健全;要是了解到他写的文字,大约又是要如临大敌似的恐慌了吧。

    所以还是算了。

    昝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入下去,轻轻踢了下谷知的小腿:“你怎么还不去收拾你那只丑绝了的箱子?”

    “哪里不好看了嘛。”谷知拖过花色字母的行李箱,想起来,道,“给你买了礼物,不许嫌弃。”

    昝霖当即就挑出个笑容道:“看来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了。”

    谷知出差买回来两只碗,釉色很漂亮,烧得不错,就是造型,啊,别致了些。

    昝霖对着这俩四不像端详好久,怀疑道:“真是你买的?”

    谷知别开眼神,扭扭捏捏道:“我做的。”

    昝霖进了厨房把它们放入碗柜里,笑得眯缝起双眸见牙不见眼,道:“嗯,以后用这个吃饭好啦。”

    谷知跟过来,红了红脸:“丑是丑了点……”

    “没有啊。”昝霖道,“审美这个东西不能一概而论,我喜欢就可以了,那就是好看的。”

    谷知从后背圈住他的腰肢,气息猝然地喷涌在他的耳后根:“阿霖,阿霖,你真是让我爱死了。”

    昝霖有些怕痒地缩了缩脖子:“别闹。”

    谷知不依,抱得更紧了,捏昝霖的耳朵,笑道:“阿霖的耳根子一点儿都不软。”

    昝霖也跟着笑:“是么,那你呢?”

    “我啊——”谷知自己摸了摸,道,“ 我倒是很软啊,看来是逃不过听你吹枕边风的命运了。”

    昝霖拿手肘顶他一下,道:“胡说八道。”

    谷知不管,如同年少时那样,贴着他的耳朵,嘤嘤嗯嗯地撒娇。

    “别闹别闹,”昝霖又好笑又颇无奈地推开这颗大脑袋,道,“我手机响了,你让我去接电话。”

    谷知一脸意犹未尽的猥琐模样,还不忘蹭蹭昝霖的脖子揩把油,这才放开手让他去。

    昝霖习惯性地陷进大沙发里,懒懒散散地喂了一声。

    谷知从厨房出来刚好看到昝霖扬起嘴角的样子,听见他说:“我知道啊,有来电显示。”他略微皱眉,不知对方是谁,让阿霖有这样自然的表现。毕竟他通常接电话的时候都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的,因为他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嘛。

    然后他又听见昝霖说道:“真的?什么时候啊?啊,那天我有空,我来接你。”

    “……”

    “没关系,订什么酒店,你住我家就好了,反正空着呢。”

    谷知挑高了眉毛:什么鬼?!

    在他的记忆里,昝霖其实并不很合群,他性格疲沓,喜静,从来不与人主动攀谈、结识;他最擅长的事情其实是自我保护和退缩,与他人保持着相对疏远绝对客气的距离。

    若对方与他的关系没有到“挚友”的份上,他都不可能主动提出“住我家”这三个字。

    然而谷知离开了太多年,在这期间,昝霖与什么人来往,他全然不知。

    昝霖打完电话顺势躺在沙发上,拿脚尖点了下谷知的膝盖:“你又发什么呆?”

    谷知绕过茶几坐下,把昝霖的脑袋搬到自己腿上,佯装不经意问道:“刚才是谁啊?”

    “嗯?”昝霖道,“大二时我搬出去住了,合租的室友。他下周过来玩,住这儿没关系吧?客房也没人睡。”

    谷知不紧不慢地哦了一声,道:“那我,还是睡你的房间?”

    昝霖点点头:“那不然?你想回自个儿那里么?”

    “没没没,”谷知赶紧否认,“我就是觉得,人家到时看到怎么同一张床的,不是会感到奇怪么。”

    昝霖坐起来伸手捞过一个橙子,道:“这有什么,我又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谷知心中郁结才散去一点,笑起来,抱住了昝霖下巴搁他肩膀上。

    “这就郁闷够了?”昝霖倏忽道。

    谷知:“啊?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之前我和他讲的时候是有些欠考虑了,忘了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毕竟现在我们俩一起生活。”昝霖道,“但是,其实只是他来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仅此而已。我也并不在乎他知道了我们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谷知眨两下眼睛,扭过脸,小声地嘟囔:“这样一看好像我特小心眼似的。”

    昝霖捏住他的耳垂转过他的脸,笑道:“我怕你心里别扭。”

    谷知于是又开始耍流氓了:“你亲我一下我就不别扭了。”

    昝霖:“滚。”

    第二日昝霖就去他哥家里吃饭了,还不忘提醒谷知:“我可能回来得比较晚,太迟了你就先睡吧。”

    谷知还在公司里,不怎么乐意地“哦——”了声,道:“别整太帅了,可别让人家小姑娘惦记上你啊。”

    昝霖正在扣白衬衫扣子的手指停了一停,笑骂了句“烦死了你”,挂了电话后却又将白衬衫脱了,换了件印个卡通图案的T恤。

    果然一进门就被老妈揪着耳朵拉进崽崽的婴儿房了,老妈耳提面命,恨铁不成钢:“能不能好好收拾一下你自己啊,这个宅男样怎么回事,都说了今天有客人来的嘛!你这人,一点都拎不清!”

    昝霖看了看睁着圆溜溜眸子的崽崽,把奶瓶从他的小手心儿里抽出来:“诶别看不起宅男嘛。”

    崽崽迷茫地望着小叔,两秒后,“哇”地哭了。

    老妈瞪他。

    “是是是老妈说得对。”他赔笑道,把奶瓶塞回去,崽崽立马就收住眼泪了。

    “鬼灵精。”昝霖刮了下他的脸。

    老妈扯他胳膊:“出去吃你的饭去。”

    嫂嫂的那位同事小姑娘,脸蛋圆圆眼睛圆圆笑容甜甜,一看就是特别讨家长喜欢的类型。老妈一顿饭下来就忙着给人家布菜,说说她家阿霖有什么小时候的有趣事迹之类的。

    昝霖满脸尴尬地盯着面前的糖醋排骨,吃的心情都没了。

    老妈很不满意他的表现,饭一吃完就以让昝霖帮忙收拾碗筷为理由把他扯进厨房继续耳提面命的伟大使命。

    昝霖足足静了两分钟,直到老妈问“你就没两句话讲了啊”,他才斟酌着,小心求证:“妈,你以前对这种相亲什么的事情也不是很上心来着,忽然这么着急……,是不是,你听说了什么?”

    “我哪里急了?”老妈拒不承认,“你毕竟都马上三十了,人家三十的小孩儿都能打酱油了。”

    “你别给我算虚岁啊,哪里来这么大年纪嘛。”

    老妈从喉咙里哼出一声:“按周岁算你也不会算到十八岁去的。”

    昝霖道,“那明明上个月你还不着急呢。”

    老妈仍然嘴硬:“我现在也没着急啊!”

    那这话就没法聊了。

    顿了顿,昝霖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你是不是听说了谷知回来了?”

    “……你真的知道。”老妈扶住灶台,顿时红了眼眶,“他一回来你就知道了对不对?你还告诉我说你已经心里没他了,这是心里没他了的样子么?”

    昝霖一看老妈这个样子,第一个念头是果然是这个原因,第二个念头是完了。

    老妈怒极,掐了一掐他的手臂,道:“你给我说啊!”

    昝霖下意识地握住手腕,疲倦地望着老妈,近乎乞求,道:“妈,我喜欢男人的事情,你真的就一丁点都不能接受么?”

    老妈瞪着他的手腕,几乎失语。

    嫂嫂推门进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之间奇异的氛围,道:“妈,小霖,你们俩没怎么吧?”

    昝霖扯出一个笑容,道:“没,没事。”

    “诶,别把客人单独晾在客厅啊,都出去吧。”老妈挥了挥手。嫂嫂出去后她又拉了把谷知,最后恨声道:“我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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