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内忧外患
小说: 重生之翰林风月 作者:扶风浪笑 字数:2024 更新时间:2019-09-21 10:10:16
桑冬答道:“读书写字,骑射驯鹰,太子全没落下,课业尚算安稳。只不过绿舒来报过,太子头风仍是作止不常,太医院总也没什么法子根治。”
“人来这世上走一遭,总要吃点苦痛的。”皇后蹙额,似有些心神不宁,“……常常触感复发?”
“此月间不曾复发。”
“嗯。对了,那宋二呢?”
“前些时候与二皇子有所来往。谈论之事也不过尔尔,并没有暗中交通的迹象。”
“官家自会管制着他,掀不起什么浪花儿来,也难怪你要轻视他。”
“是奴婢大意。”
皇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无事,由着他去吧。你顾着东宫就行。”
不过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二皇子本意大约也没想要引人注目,却不料到底还是卷起了风波。
赵衎正在崇阳殿与杜逊商量边疆战事——万俟东青承袭月羌王位以后,月羌国人士气空前高涨,逼得契凉节节败退。契凉的塔挞王眼见吞不下月羌的水土,掉头拨出一部分兵力复又开始了蚕食乌洛的计划,而另外十之六七的主力则盯上了大越的土地,连占绥、宥两州,直奔燕云十六州——杜逊指着地图上燕云十六州的位置,道:“此地易守难攻,尤为险要,是我们在北方自有的一道屏障,一旦沦落,那意味着要将我们大越赤/裸裸地摆在契凉铁骑之下,他们自可直捣雁门关,飞狐口,那时,大越危矣。因此,燕云十六州绝不能丢。陛下,臣愿领军前去与契凉一战!”
崇阳殿内的氛围十分胶着,偏偏这个时候,一小太监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冲撞了段月呈。
“段公公,可否谒见官家?二皇子殿下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奈何这年轻的宦官惊慌失措说得太大声,段月呈还没来得及开口,已被殿内听到声的赵衎抢先扬声问话。
段月呈拧着眉,撇着嘴:“你进去说吧。”
小太监慌慌张张道:“太、太子殿下那海东青,将二皇子殿下啄伤了。”
“不可能!”杜逊脱口说道,说完才觉不妥,默默地退到后头。
赵衎的神色差到极点,他起了身,道:“伤哪儿了?”
“手、手、手脚皆有……”
赵衎打断他磕磕绊绊的话,长眉一顣:“性命堪忧?”
小太监“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哆哆嗦嗦道:“没、没有。”
赵衎抿着唇,蓦地长腿一伸狠狠踹了这小太监一脚,阴笑着道:“此等琐事,内侍省管不得?偏要寻到崇阳殿?”
杜逊瞧着地上那缩成一团抖得跟筛糠一般的人,有些不忍:“陛下,使段公公随着他去瞧瞧便也是了。”
“朕还没说你呢!”赵衎侧过脸颊怒目而视,道,“主动请缨,有担当得很啊。契凉、月羌、乌洛,塞外三大部族你了解哪一个?契凉骑寇是何能耐如何作战你心中可明晰?燕云十六州丢不得朕不清楚吗,嗯?杜逊,你那父亲姊姊把你塞进枢密院,就是让你如此贸然领兵北上的?”
“我……”杜逊一时哑口,半晌才嗫嚅道,“臣知错了。”
赵衎深深一息,闭目不愿看他们:“滚,都滚!”
段月呈瞧着这二人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摇了摇头,道:“陛下近来时常焦灼易怒,恐有伤圣安。究竟谁人与契凉战,还可商榷。至于东宫与二皇子的纠葛,奴婢自会让内侍省都知前去查办,还望陛下宽心。”
赵衎扶着眉,连呼吸都沉重几分:“朕也不知是怎么了,胸中总是无端地躁急。”
段月呈躬身,不敢说话。
须臾,赵衎道:“江南可有来信?”
段月呈略一踟蹰,小心翼翼道:“有宁国府奏折递上。信笺……,并无。”
沉默就此在二人间氤氲着。半晌赵衎才开口,声音里很有些切齿的意味:“知道了,你退下吧。”
而此时远在江南东路的宋晏清却并不如他所想得那般逍遥。
“伯明,来来,青天白日的读什么书,还不如与我吃一杯酒,暖暖身子也好啊。”赵庭恩提了壶酒来,笑盈盈道。
此人便是传说中放浪形骸的淮阳王。
宋晏清放下手中的书,顣着眉,静静地凝望对方。
“何故如此看我?”
宋晏清叹气:“王爷,纵酒伤身。”
赵庭恩眉峰一挑:“纵酒伤身,纵情可伤心?”
这话宋晏清可没法接。
赵庭恩于是道:“伯明今年三十有二了吧,为何还不娶妻,连个外室陪伴身旁的人都没有?”
宋晏清淡淡一笑,道:“尚无心仪之人。”
“娶妻生子,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纳采、纳币、亲迎,也就这么成了。莫非伯明眼高于顶,总也相不中对方。”
“王爷说笑了。”
“伯明。”赵庭恩拿起青年随手放下的书,百无聊赖地翻了翻,颇惋惜道,“从前尚在京中,我们吃茶饮酒,郊游踏青,畅谈古今,多好啊,何至于生分至此?”
“岁月难复,当初少年心性,总是要变的。”宋晏清觉得自己近来似乎总是在皱眉、叹气。
“我倒是觉得你没怎么变。从前你心中的那个人就是我那十一哥儿,如今,不还是吗?”
宋晏清瞳孔微缩,仓皇道:“王爷吃醉酒了。”
想辩驳却又力不从心。
“我醉没醉你心中自然知晓。”赵庭恩道,“十几岁的时候,你就一直围着他转,你可知其他几位哥哥怎么说?——这宋家大郎,也恁痴了,眼中除了读书就只剩下十一哥儿,就似十一豢养的乌龙,听话极了。”
宋晏清闻言只是嘲弄地勾了勾唇角,道:“下官从不在意他人如何议论。”
赵庭恩歪着头打量青年,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晏清是再不愿与我以‘你我’相称啦。”
宋晏清侧头看他,目光很是平和。俄顷,他终是一声太息,似终究作了某种妥协一般,言辞温和道:“当年,多谢你了。”
倒让赵庭恩惊住了,他有些错愕道:“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