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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猫】开封记事

    开封府发生的一系列灵异事件,每个故事都可以单独来看,不过剧情也是层层推进的哟~\(≧▽≦)/~ 展昭的真实身份,小白的前世究竟是什么呢?请筒子们跟昭然一起来一点点揭开真相吧= ̄ω ̄=

    【开封记事之人蛇】(大修)

    小说: 【鼠猫】开封记事 作者:昭然影随 字数:10580 更新时间:2019-09-21 10:34:43

    【开封记事之人蛇】

    开封府试又开始了,许多地方中甲的子弟一时纷纷涌进汴京前来应试。他们个个踌躇满志,以期跃上枝头成为凤凰,好披着那一身大红官服衣锦还乡。

    自从展昭数次救包拯性命后,包拯就动了心思,想举荐展昭进京为官。恰好又逢开封府试,他自然希望展昭能前去参加武试。他心里非常明白,以展昭的实力要拿下这武举人绝不是问题。

    于是,包拯就找到在开封府悦来客栈落脚的展昭,把这事说给了他听,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展昭听后有些不豫。大宋朝自太祖开国以来就重文轻武,时常有文官无恙,武官被杀之事。其实更重要的是,比起被官场这一块小地束缚,展昭更向往江湖那一块无垠之地的洒脱自由。

    “展义士,你意下如何?”包拯说完后,目光曜曜,漆黑的眸子里写满了希冀。

    “多谢包大人美意,只是展昭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官场拘束,所以——恐怕要让包大人您失望了。”

    “这······”包拯一愣,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温润好说话的孩子的态度竟是这般决绝,“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你手中的三尺青锋只能斩一时的恶人,却斩不了所有的恶人。”

    包拯说完这番话就同展昭告辞回了开封府。展昭从头到尾只是淡淡的笑着,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他浅笑着目送包拯离去,然后回到房间。

    “斩尽天下恶人么。”展昭拿过巨阙定定地瞧着,想着包拯最后的话原本的淡然被疑惑取代。

    巨阙,君子之剑者,唯侠义者方可使用。

    自己是侠义君子么?只可惜因为心中的那点私心还是不能满足那位青天的请求,所以自己也算不得晓大义明大理之人吧,那还有什么资格拥有这把剑呢?活了这么多年展昭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疑问,即使经历过了那么多事,看过那么多人,他现在仍有许多东西看不清,理不明。

    “锵”,巨阙被半抽出来,展昭反复打量着反着光的锋利剑刃,原本疑惑的眼里渐渐多了些东西,那是他从没有过的坚定。突然,他拔出剑指着前方,目光紧盯着剑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在这一刻似乎有了不同。那是从未有过的明了与坚定。

    师父,不论展昭变成什么人,展昭依旧是展昭,对不?

    想通这一点,展昭那张常年不见笑意的脸忽然绽开了一抹笑意,轻浅,缱绻,如一幅风景水墨丹青,刹时春暖花开。

    白玉堂因迫于闵秀秀的淫威,不得不抛下自己懒散的闲云生活,前去开封府查帐。

    “呵,大嫂也真是大材小用,竟叫白爷来查账,哼!”白玉堂不满地丢下衔在嘴里的狗尾巴草,一个弹跳站了起来,拍拍屁股走到自家爱马追风身边,一个潇洒利落地翻身就上了马背,他轻轻拍了拍马头,说道,“好马儿,目的地——开封府!”

    追风很配合地打了个响鼻,就撒开四蹄追风而去。马儿白色的鬃毛与少年雪白的衣袂在风中猎猎做响,若从他们身后看去端是潇洒自在。

    马才跑到一半,白玉堂的耳朵忽然一动,心里一凛,前面有情况!果然,他远远的就看到一群拿着大刀长矛的人围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貌似是在打劫。

    白玉堂这人骨子里就是个好不平的热血之人,最见不惯的就是一群人欺负一个人,尤其是一群一脸凶相的匪类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过路人。通常这类匪徒对付过路人好点的话只是将钱财洗劫一空而已,但若是一些穷凶极恶的匪徒,那么路人不仅会被洗劫一空甚至连命都会丢掉。

    “好马儿,你暂且在此等下白爷,我去去就来。”白玉堂冷眼瞧了那伙人一会就俯身凑近追风,低声耳语道。

    要说这追风不愧是名驹,很是通人性,听了白玉堂的话当即就停下了飞奔的四蹄,发出一声嘶鸣,白玉堂一乐,揉揉马头,“好马儿,回头爷一定给你找个漂亮的媳妇!”

    白玉堂说完就一蹬马蹬,借力跃上马背,再足尖一点,人如箭矢,一下子就射到了男子身前,潇洒落下。

    抬头看那群匪类,白玉堂双手抱怀,挑眉,冷笑:“哼,白爷爷这辈子最看不惯以众欺少的人了!”

    “呔!哪里来的白面小子,敢管大爷们的事,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这年头只要会点花把式的都可以来充当英雄?”为首的贼头子见好事被阻,心里一万个不痛快,不禁拿着大刀对白玉堂恶声恶气地指指点点。

    要说白玉堂这人还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最讨厌别人拿着武器指着他鼻子威胁他,并且还不知死活的自称为大爷,顺带还拿他的容貌说事。

    见这贼头子这么想找死,白玉堂只是侧眼瞥了他一眼,一声冷哼,放下抱怀的双臂,缓缓拔出画影。既然想死的话,他白五爷倒是很乐意满足对方的愿望。

    贼头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左耳上一凉,紧接着是一阵剧痛袭来,他伸手一抹,乖乖,一手血,耳朵也没了。他震惊地瞪着看似若不禁风的白玉堂,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白面小子出手这么迅捷狠辣。

    贼头子又惊又怕,然而一想到自己没了耳朵心里就是怒火中烧,他在这块地横行了数十载,方圆数里可还没人敢反抗过他,更没人敢动他一根毫毛。心里的那点惊惧立即被恼羞成怒取代,他当即就让弟兄们帮他报仇。

    “你们还杵着干什么,给我上!剁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那群人仅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当即就举着大刀长矛围攻白玉堂。

    这贼头子从前是没有遇到过厉害的角色,所以才一直以为自己真是无敌了,从而产生了一种骄傲自大的心理,却不知一山还比一山高,万万没想到这次他可是实实在在地踢到了一块带着尖刀的铁板上了。

    “乌合之众,找死!”白玉堂自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伸手将男子往后一带,“你退后,自行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在男子还在迷茫之际他已跳入战圈,一剑一人,毫不留情。

    “少······少侠······你······你只要不杀我,一······一切好说。”贼头子望着地上东倒西歪的弟兄,心里大骇,这才知道自己惹上了一尊杀神,不禁跪地求饶。

    白玉堂衣不沾血,拖着画影一步步靠近贼头子,剑倏得搭在他肥厚的脖子上,冷笑:“你现在求饶是不是有些晚了?像你这样的恶贼估计也害了不少无辜路人了吧。”说完便要挥剑斩了贼头子,却被男子出声拦住。

    “少侠别!这种人杀了只会污了你的手,还是交给官府处理吧。”

    白玉堂闻言回头,却见男子一脸苍白,手紧紧捂着胸口,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白玉堂又看了看周遭,见受了一剑的那些个土匪各个血流了一地,而且这弥散在空气中腥甜的血腥味还真是令人作呕,他隐隐明白男子为什么会脸色苍白了。

    “官府要是有屁用,这厮就不会嚣张到现在了,倒不如白爷爷亲手给他个痛快!”

    “少侠此言差矣,你已伤了那么多人性命,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还是算了吧。”书生强忍着不适,颤抖着嗓音和眼前看着比自己小的杀神讨价还价。

    “呵,你也说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那白爷就······”白玉堂的少年心性这时又冒了出来,他有点想逗逗这个酸腐。再说他也没真想将这人杀了,至于那些人也不过是被他弄晕了,并没有真地刺中要害。他此番出来只为查账,而且闵秀秀也是叮嘱了他若干遍,叫他不得依着性子滥伤人性命,所以这些人应该算是走了狗屎运的。

    贼头子见事情似乎有转机,立马嚷道:“少侠别!别杀我,只要你不杀我,我就告诉你这里一个关于人蛇的秘密!”

    “人蛇?!”书生与白玉堂两人齐齐发出声,彼此看了一眼,很是疑惑。

    白玉堂的兴趣当即被勾了出来,反正这路上也是无聊,倒不如听点奇闻异事。当即说道:“你,说来听听。”

    贼头子见状,立马回答道:“我们这块地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这山窝窝里有一条人蛇,我们之所以在这里落草为寇其实就是为了守护这周围的乡里。”

    “守护周围乡里?哼,这和你落草为寇有什么关系!你真当白爷是三岁小娃那般好糊弄么,嗯?”白玉堂睨了一眼贼头子,并不相信对方的话,手中的剑又往他肥厚的脖子上贴近了三分,当即就见了一道血痕,渗出的血珠顺着黝黑的皮肤缓缓流下,白玉堂眉头微蹙,心里竟生出几分恶心来。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为了不让路过的人惊醒人蛇,所以我们在此最大的作用就是威慑路人,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走这条路!”贼头子见白玉堂的剑又贴近脖子几分,只觉脖子一痛,似乎有条温热的虫子顺着脖颈子爬过,痒得难受,却又不敢抬手去抹。他心里不禁怵得慌,赶紧加快了说话的速度。

    白玉堂点头,随后又问道:“难道这人蛇有什么问题?”

    “有,当然有······”

    书生上前扶住白玉堂的胳膊,脸色苍白的可怕,他一下子打断了贼头子的话,说道:“白少侠,我们还是速速离开这里吧。”

    “你怎么了?”白玉堂平素不喜他人碰触,然而当目光触及到书生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色时,他猜想这书生定是非常不适所以也就忍下了心中的不快。

    书生颤着嗓音说道:“这里的血腥味太重,小生受不住。”

    “呵,算你命大,既然如此,白爷爷也就不追究你了,你这些兄弟可都没死,别忘了给他们止血!”白玉堂了然,回头又对贼头子道,“你们以后可在此守护,但若再打劫过路之人,白爷爷不介意做刽子手替天行道。”

    说完,白玉堂就撤了剑,看都不看一眼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贼头子,右手食指与拇指一掐放在口中打了个口哨,不一会儿一只纯白的的卢马飞奔过来,停在白玉堂身边打了两个响鼻。

    白玉堂乐呵呵地抱着马头蹭了蹭,凑到马耳朵边嘀咕:“好马儿,看到我身边的人了么?他身体不适,你就带他一带吧。”

    追风抖了抖耳朵,白玉堂一看,一乐,追风这是同意了啊,还真给他白五爷面子。要知道这追风可是除了名的怪脾气,比之他锦毛鼠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它看不上眼的人,别说骑它了,就是摸摸它都会被它一蹄子掀翻,可不管对方是什么人。

    白玉堂转头对书生道:“你是要去汴京赶考么?”

    书生点头,应道:“是。”

    “那好,上马吧。”白玉堂翻身上马,伸手拉书生上马。

    “你也去赶考?”书生有些犹疑,他依旧沉浸在方才的恐惧之中,毕竟白玉堂那狠唳的嗜杀模样让他印象很是深刻,现在想来心尖就忍不住颤抖。

    “呵,白爷对那劳什子做官的不感兴趣,坐稳咯,”白玉堂摇头,猛得一夹马肚,“驾!”声音刚落,追风就像闪电一样窜了出去。书生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一眼地上东倒西歪的人,又转过头,唇角微微勾出一个弧度。

    贼头子坐在地上直擦冷汗,心里庆幸终于把那尊瘟神给骗走了。虽然这里的确有人蛇的传说,但是这么多年也没人见过,久而久之也就没多少人相信了。

    “直娘个贼,真是晦气!”男子骂了一声,月光打在的脸上,赫然是白天那个被白玉堂吓得腿软的贼头子。

    前几日,打伤他们兄弟的白面小子前脚刚走,贼头子后脚就颤抖着手掏出信号弹赶忙放了,召来十几个看守寨子的弟兄,让他们把受伤的弟兄都运回了寨子里,又顺带叫两个人从村里抓了个赤脚郎中会寨子给自家弟兄治疗,忙碌了一个下午才治好所有的人。

    贼头子端了洗脚水骂骂咧咧地去外面倒水,却不知噩运的魔爪已经伸向了他们。

    “悉悉索索”,草丛里有东西爬过发出的声响,只是因为今日不同于往日,寨子里大部分人员都受了重伤,也都才治好伤没几天,所以天刚一擦黑就都早早地休息了,所以压根没有人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

    “吱呀”,门被推开,一个身影滑进屋里,悉索声再次响起。

    黑影落在一个熟睡的山匪面前,那山匪似有所觉,先是掀掀眼皮,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当即睁眼,却被眼前的东西给吓到了。他瞪着眼,眼珠子几欲凸出眼眶,不待他叫出声,身前的黑影速度奇快,一把扣住他的肩膀,低头恰好咬住他的喉结,又用力一拽,竟撕下一块皮肉,温热的血当时喷涌而出,那身影似乎是受到了刺激,很是兴奋,又扑上去抱住那山匪撕咬了起来。凡是闻声而醒的山匪全部被黑影扑上去咬死。

    贼头子正要回弟兄们那里看看,却见烛影跳跃间屋里似乎多了个什么东西,伴随着偶尔听到的细碎的闷哼声,他凑近窗户一看,却见一个上身光裸下身金色蛇尾的人蛇正在撕咬一个弟兄,借着他这个位置可以看出那个兄弟的肚子被生生地撕开了,被撕开的肚子搭在两边身侧,甚至还能看到肚子里花花绿绿的脏腑,有的肠子似乎已经滑出了肚子半挂在身下。

    “哐当”,手中的铜盆落地,贼头子就见那人蛇猛然扭过头,只见它一半脸清秀文雅,另一半脸却布满金色的鳞片,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胸膛上也覆盖着一片金色的细麟,只是这人蛇方才似乎正在吃东西,那一双蛇瞳盯着贼头子的同时嘴还在咀嚼着口里的美味。

    “啊——人蛇!”

    贼头子见此情形立马连滚带爬的就跑了,那人蛇听到这声尖叫,却是不急,它缓缓转过头又掏出一个心脏,慢悠悠地爬到窗前望着贼头子慌乱逃跑的身影,琥珀色的蛇瞳微眯,张嘴,露出一口细碎的尖齿,鲜红的唇凑近那还在跳动的心脏,一口就咬掉了一半,血顺着白皙的皮肤蜿蜒流下,甚是妖异。

    ………………分割线………………

    到了汴京已是三日后,白玉堂却听闻了一件让他震惊的事——南侠展昭耀武楼前献艺被官家御赐“御猫”封号,并且被封为四品带刀护卫借调开封府供职。

    “哼,南侠!”白玉堂一把捏碎喝光酒的杯子,也不管碎片扎破了手,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南侠,没想到自己神交了许久的人竟然投身庙堂了,真是让自己失望。江湖有什么不好?自由,潇洒,恣意,多好。呵,有人偏要在身上套上沉重的枷锁,呵呵,真是可笑,这样的人不结交也罢。

    颜查散——也就是进京赶考路遇匪类却被白玉堂救下的书生关心地问道:“白兄,你怎么了?”他死死盯着顺着白玉堂掌心流下的血色,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再看向白玉堂时眼里满是不赞同。

    白玉堂闻言,一顿,抬头看了一眼一脸关切看着自己的颜查散,继而摇头道:“哦,没事,让颜兄担心了。”

    这几日,白玉堂一直与颜查散呆在一起,他发现此人志行高洁,而且涵养很好,一点也不嫌自己的性子古怪。而且颜查散的抱负很高,想要做一个青天大老爷。若见到有乞讨的可怜人家,他就会掏光自己的银子接济人家,实在掏不出钱时就向白玉堂借。

    经过几日的观察,白玉堂觉得颜查散这个人还是不错的,遂起了结交之心,做了朋友。事实上与颜查散做朋友也不错,他这个人待人很是推心置腹。白玉堂有时都会担心颜查散若是做了官是否会有人利用他这点害他。

    “没事就好。”颜查散见白玉堂不想说,也不勉强,随即从衣摆上扯下一块布条递给白玉堂,“呐,这块布条拿着,先把手上的伤口包扎上。”

    白玉堂接过布条,朝颜查散笑笑,一边低头包扎伤口,一边想颜查散这人还真是心细,若是哪家姑娘嫁给他可是有福了。

    颜查散看白玉堂在手上挽了个结,又问道:“白兄吃过饭还有事么?”

    “自然是有的。”白玉堂换了一个酒杯满上,“大嫂可是给我布置了任务,叫白爷来这开封府的铺子查账。”

    “哦。”颜查散点头,没想到眼前这个有着江湖义气的少年侠客竟是来铺子里查账的,他还以为白玉堂只是一个四处飘荡行侠仗义的江湖义士,“那白兄查完帐后就回家去么?”

    “嗯。”白玉堂颔首,他家大嫂跟他说了叫他查完铺子就立马回陷空岛,白玉堂自然清楚大嫂这么做是怕自己的性子一上来又在江湖上惹了仇家,上次自己因为路见不平碰上了一个硬茬,虽然那根硬茬最后被自己杀了,可是自己也受了重伤,若不是自家大嫂的医术高明,自己现在就不用活蹦乱跳地坐在这里吃饭了,不过当时是真的自家他大嫂吓很了,原来自己竟昏睡了半个多月,几次差点就不行了,所以给自家大嫂留下了心理阴影。

    白玉堂的小心思在心底过了一遍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抬头看向颜查散时却看见他的衣领处似乎有一滴殷红,不过他也没太在意,而是问颜查散:“对了,颜兄什么时候考试?”

    “三日后。”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吃罢饭,白玉堂就与颜查散做别,径直到陷空岛的分店去查账。他虽不喜欢经商,但是查账这事那些人可是蒙不住他的,一通帐查下来也算不错,并没有什么人在这账本上做手脚。

    晚间回到客栈白玉堂很是兴奋地丢下了一个包裹。

    原来今天查完帐后他见时间尚早,又左右无事便去酒楼喝了一盅酒,却听得一个说书的说锦毛鼠自认为武艺高强,不服气御猫就自不量力地去找御猫晦气,结果不出三招就叫御猫给拿下了,最后还来了个总结“这就叫老鼠去舔猫鼻子,它是自己迟早得遭殃”。

    白玉堂听完倒是气乐了,当即就打赏给了说书的一锭金元宝,又问说书人可曾见过御猫,那说书人也是实诚,只说他这些说辞全是听来的,白玉堂闻言冷笑,看到对面屋顶有一只黑色的小奶猫正在屋顶上晒肚皮,二话不说就一个纵身就掠到了对面房顶抓住小黑猫就立马回来,伸手递给说书人:“喏,御猫就是长这个样——”

    小黑猫显然还没弄明白状况,当时有点懵,眨着金色的眸子盯着说书人年轻秀气的脸庞轻轻“咪”了一声。

    那说书人惊讶地看了小黑猫一眼,伸手用两指捏住小黑猫脖子上那处皮,疑惑地看向眼前一身白衣的华美公子,心里隐约有了答案,又惊又疑,往后一退,问道:“那么阁下你是?”

    白玉堂不答,而是展开手中的扇子,说书人会意,凑近扇子边看上面狷狂的字边念出声:“傲笑江湖风流天下我一人白、玉、堂!”当即就傻了,连手里的小奶猫掉到了地上也不知道。

    见说书人傻愣的模样,白玉堂冷哼,收起扇子就掠出了酒楼。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个远去的白影时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小黑猫落地后就一声不吭地跑了。

    离开酒楼后白玉堂的眼里瞬间爬满阴霾,原本华美的脸上多了几分阴狠。

    哼,御猫好得很呐,真的是很好很好,这才多久就连那些没听闻过自己与展昭的人现在都开始传这猫比鼠厉害,只怕不消十天半个月,就连江湖上的人恐怕也要拿这名号嘲笑他们哥几个了。

    于是气不过的白玉堂当即就去开封府复仇了,并雄赳赳气昂昂地带回了一包东西,并且深深地相信这包东西可以帮自己钓到那只臭猫。

    ………………分割线………………

    开封府近日接到一个案子,边界有一群山匪死了,但若是一般死法也不会上报给包拯,关键是这群人死相非常可怖,也非常恶心。

    据上报的案宗上记载,这群人分别被开膛破肚,脏腑上有啮痕,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的,而且那开着的肚腹更像是被野兽用爪子和牙齿撕咬开的,斑斑齿痕让人触目心惊。有些尸体的眼珠子是瞪着的,恨不得脱离眼眶,眼白周围布满了血丝,惊恐的光依旧残留在瞳孔里。

    包拯掩上案宗思量了许久,显然这些人死前是看到过及其恐怖的东西。最后他叫来展昭,并把案宗上的内容给展昭看了一遍。

    展昭快速浏览了一遍,愈往下看心里愈惊,眉头也不自觉地拢到了一起,攥着案宗的手也不自觉地使上了力。

    直到展昭放下案宗,包拯才吩咐道:“展护卫,你去案发地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发现新线索。”

    展昭抱剑,颔首,沉声道:“是。”应完便要转身离开,这事可耽搁不得,也许多耽搁一刻就会多丧失一条生命。

    “展护卫,”包拯又出声唤住温润的红衣男子,“小心。”

    展昭脚步一顿,很快就出了屋。

    ………………分割线………………

    “哎哟,照这么看,这人蛇肯定是被惊醒了。”

    “可不是嘛,据二狗子说那些个匪贼都被撕开了肚皮,啃了内脏,这可不就跟传说中人蛇害人的手法是一模一样的嘛。”

    “传说中的人蛇不是只害大姑娘么?怎的现在连大老爷们都不放过了?”

    “乖乖,人蛇醒了,我们要遭殃了,还是快逃吧。”

    展昭牵着枣红色的马走在街道上,听着过往行人的谈话,无一例外都涉及到了“人蛇”。

    “阿婆,请问您能告诉晚辈这人蛇是什么东西么?”展昭拦住一位上了年纪的白发老人,温声问道。

    老人眯眼打量着这个俊秀恭谦的后生好一会儿,才和蔼地说道:“小伙子你是从外地来的吧,其实啊,这人蛇是我们这块地的一个传说。”

    “传说?”展昭疑惑。

    “是啊,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老人说着目光就投向了远方,那目光深邃,遥远,里面似乎承载了许多岁月留下的痕迹,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唯有一汪波光波澜不惊。

    原来在百年前他们这个地方曾经出现过一个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蛇尾的邪祟,这个邪祟每逢十五便会出来害人,尤爱吃年轻女子的脏腑。尽管家家把闺女都护在屋里,但仍有人家的闺女被这人蛇撕开肚皮吃了内脏死在她们自己的闺房中。这件事几度闹得人心惶惶,县太爷不论用什么法子都安抚不住百姓惶恐的心。直到有一天来了个游方道士,这事才熄火。

    展昭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头,又问:“那条人蛇最后哪去了?”

    老人停顿了下,回答道:“据说是被道爷给收了,然后镇压在了这座山里。当时道爷说他杀不死这怪物,只能让它昏睡,还嘱咐百姓不要去那块地,若是惊醒了人蛇那就麻烦了。不过看这样子人蛇似乎是被惊醒了。唉,看又是一场灾难要降临了。”

    展昭谢别老人,继续牵着枣红色的马走在路上。他找了间客栈歇了脚,暂时放弃了去府衙问案的念头。

    人蛇么,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应该不可能吧?

    展昭暗自思忖。忽然,外面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巨响,紧接着楼下又传来一片嘈杂声,直接打断了展昭的思绪。

    展昭蹙眉,拿起巨阙就出了客房,站在栏杆处往下眺望,只见楼下一群人都堵在门口议论纷纷,不知说些什么。

    抽了抽鼻子,展昭眉头锁得更紧,原来从人群那边飘来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若不仔细闻还是闻不出来的。

    展昭奇怪,直接翻身跳下楼,挤开人群,但瞧见门外的地上多了一具尸体。

    这尸体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再往下看,他的肚子竟然是被撕开的,里面的脏器血淋淋的,心脏被啃了一半,肠子在外面挂着,甚是恶心。

    若是白玉堂在此,定会惊讶地发现这具尸体赫然就是那个被他揍了一顿的贼头子。

    展昭虽然早就看过卷宗,但是真的看到这么一具尸体还是有些受不了。他强忍住胃中的翻腾,走了过去,警惕的往四下看看,见无异动这才蹲下身体,他摸了摸那人的颈部,还有余热,显然是才被害死不久。

    忽然,展昭眼前一亮,趁那些人不注意,他的手在尸体上快速抹了一下。

    “大家静一静,这事得先报官······”展昭直起身体,抬手示意人们安静。

    “报官?你别开玩笑了!谁知道这人蛇是不是就躲在某处等待袭击下一个目标。”当即有人出声反驳。

    展昭扫了一眼说话的人,吓得那个人赶紧躲到身边一个人的身后,只露出两只眼睛。展昭收回目光没吭声,默默转过身,说道:“你们在这屋里安静呆着,人蛇属阴,人气旺,它害怕,是不敢乱来的。报官的事展某来。”

    说完,展昭就施展轻功向府衙掠去。展昭刚一离开,说话的那个人才从旁边的人身后露出脸,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喘了一口大气,乖乖,刚才那个年轻人的眼神好可怕,竟然没有一点感情。

    及至无人处,他才抬起紧握的右拳,摊开,掌心里赫然躺着一片反着月光的金色鳞片。

    果然是那东西逃出来了么?也差不多了吧,毕竟时间那么久了。感受着这鳞片里令自己不舒服的气息,展昭握拳,不能再让它害人了!

    ……………分割线……………

    展昭带了当地衙役去客栈将尸体抬走,之后也顾不得在客栈休息,就又跟着去了衙门。

    “展大人,不是下官危言耸听,也许这次事件真的与人蛇有关。”陈知县一脸苦相的对正品着香茶的展昭说道。其实吧,灵异鬼怪这啥的事说出去任谁也不会全信,更何况是讲求证据的命案?可是这事它偏偏就是邪祟在作祟,虽然知道凶手是谁,却是不好下手去抓。而且就算抓住了,这案宗也不好写。

    “人蛇么?”展昭放下手中的茶盅,眼眸暗沉,“陈知县莫慌,这事本官心里已有数。不过看样子它应该不会再来这里害人了。”

    “是,下官但听展大人的。”陈知县躬腰,貌似恭敬,实则心里不以为然,这展昭不过一个初入庙堂的毛头小子,办案之事能识得多少?而且又哪里知道这邪祟的可怕?还说它不会来,呵呵,当他陈二狗傻啊。

    展昭意味深长地看了陈知县一眼,沉声说道:“这事到此结束,你可以安抚你县里的百姓,让他们莫担心了。”说罢,起身离座,转身离开,他现在要回开封府去。

    陈知县望着展昭颀长的背影,慌乱得抬手擦汗,方才展昭的那一眼仿佛将他看穿了,竟让他有种无处遁行的错觉。

    展昭马不停蹄,回客栈退了房,牵了马就回开封府,然而才刚一回府衙这事又来了。

    原来,这陷空岛的锦毛鼠因不服气展昭“御猫”封号压了五鼠的名头,所以就来开封府挑衅,趁人不备盗了三宝,还留了张纸条,特地向展昭约战。

    “白、玉、堂。”展昭一眼就落到了落款上那三个透着狂傲的字,眉头微锁,不知为何这个名字竟会让他的心有种针扎般的疼。但是展昭敢确定,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白玉堂其人。

    包拯问道:“展护卫,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展昭收起纸条,上前拱手道:“此事若官家不知,展昭可自行私了。”

    “好,那你就自行私了吧。”包拯权衡了一下利弊,点头,“不过须注意自身安全。哦,对了,展护卫你这才去没两日怎的又回来了?难道这案子有眉目了?”

    “大人,你可信这世间有鬼神怪力之说?”展昭没有直接回答包拯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何为信与不信?鬼神怪力一说虽有愚人色彩,然而也不能说全无道理。”包拯不解展昭为何会有此一问,然而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既是如此,展昭斗胆告诉大人,此案凶手是人又非人。”展昭抱剑恭敬地立在一旁说道。

    “何意?”包拯皱眉,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却又觉得荒唐。

    “大人,这具体事宜请恕展昭不能明说,但有一点展昭可以肯定,那就是边界和县是不会再有此案发生了。”展昭心里思量了一下,觉得有些事暂时还是不能说出来的。

    “哦?既然如此,展护卫心中可是有了答案?”包拯摸摸美髯问道,既然展护卫有事不能明说,那自己也不能强迫,不过还是想知道展护卫的把握。

    “答案不能算是十拿九稳,”展昭不敢把话说太满,有些话只要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不必说得明白,免得被有心人听去,“但展昭知道犯案的真正凶手,只不过若想擒住真凶怕是不容易。”

    “那真凶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难以对付?”

    “这······”展昭打了一个顿,头一低,掩去了眸中的情绪,“展昭也不甚明了,只不过它无肉身,喜用小恩惠与人做交换,然后控制此人为其做事。”

    “那么说来,这次案件的凶手也是被害人?”听了展昭的话,包拯大胆猜测道。

    “不错,这次的凶手是人蛇,在和县几百年前也曾出现过,据当地老百姓说,这人蛇喜食年轻姑娘的内脏,后来虽有道士将其制服,但是道士杀不死它,所以只得将它封印。”前面的铺垫做好后,展昭这才说出了在和县听来的事。

    “为什么会杀不死?”包拯来了兴趣,然而心里却忍不住担忧起来,若真是邪祟他们该如何收服,这还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与其说这些人被它控制了,倒不如说这些人就是它的容器——它的分身,道士一般很难斩杀它,除非有特定的武器。”展昭解释道。

    “所以,是这人蛇苏醒冲破了封印继续来害人?”

    展昭摇头,否定了包拯的猜测,说道:“不,这人蛇应该不是几百年前的那条,这条人蛇杀的全是它的仇人,而且没有去伤害一个姑娘。”

    “哦?”

    “那些被杀的人都被它下了特定的标记,不论逃到哪里都会被它找到再借人蛇之手除去,没有谁——可以逃掉它的——追杀!”

    包拯沉默,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同样陷入沉默的蓝衣青年,心里第一次对展昭的身份起了探究之意。不过展昭既然瞒着不说,他就不问,因为就算问了,展昭也不一定会说。

    “所以此案······”包拯一时有些犹疑。

    “此案暂时是查不下去了,除非它继续犯案。”展昭接过话头。

    开封府某家客栈的一间客房里隐隐闪过一道金光,年轻的男子坐在床上,眼眸化作冰冷的琥珀色蛇瞳。他伸出开叉的信子舔着红润的唇,像是品尝美味般。

    “狩猎人啊,好久不见了呢,游戏似乎越来越好玩了,真想吃了这难得的美味啊,呵呵。”

    【开封记事之人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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