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座那里有何指示？”

“处座得到消息，日军正计划攻打长沙，让我们多注意一下日军方面的动作，一有动作会发指令下来。”

“知道了。”

……

今夜是满月，团圆佳节，戏班子休息了个白天，在一家还算上得了档次的酒楼吃了所谓的团圆饭，就回了戏楼准备晚上的开场。

回到戏楼，从外地来的戏班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这个戏班子是昨天到的，和班主商量过后，他们白天开场，吴邪他们则是晚上。

依然是《霸王别姬》，似乎班主很喜欢让他唱这出戏。

虞姬，项羽的宠妃，也算一个奇女子，连最后的逃亡，项羽也把她带在身边，不让她受苦，有这么一个掏心掏肺的夫君，在古代，如果是太平盛世，不失为一番美谈，但若是乱世，只会凭添些许悲寂的色 彩。

乌江边自刎，是她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了罢。

虞姬选择自刎，虽说是为了躲避刘备日后的欺凌，却也是懦弱的表现。

本就穷途末路，唯一活下去的方式，唯剩渡江，有死心塌地的士兵追随项羽，最爱的女子却死了，多少还是影响了项羽。

看着认真给自己上妆的人，吴邪暗自叹息，如果虞姬活着，说不定也会拖累项羽，这事，当真是谁都说不准，说不得，就如他和瞎子的关系，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切断，结局早已注定，更改不得。

“妆上得不错，比我还要好。”指尖点着朱唇，细细打量了一番，回头笑得灿烂，这妆着实比他上的好，就像第一次唱戏，师傅给他亲自上的妆，都是最好的。

“喜欢吗？特意为你学的。”看着天真的人儿，瞎子猛地把人抱紧，微凉的唇触着吴邪颈动脉，感受着那微弱的跳动：“小邪……”

“嗯，怎么了？”

“小邪，以后你唱戏，都由我来给你上妆，可好？”

“好啊，说定了哦，不许耍赖。”眼看着要到他上台了，吴邪从旁边拿过衣服，在瞎子的帮助下，一点一点穿好。

“嗯，不会，我给你化一辈子。”墨镜下面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嘴角扬起的弧度有着苦涩的味道，不过这一切，吴邪都没发现。

“一辈子？”重复了一次，莫的笑得嫣然：“好。”

一辈子太长，有个人陪着也不错，至少不用孤寂余生。

……

看着头顶华美精致的水晶吊灯，吴邪仍旧有些迷茫，上台前，瞎子的承诺一遍一遍地在耳边回荡，原本的浓情缱蜷，如今只剩空洞讽刺。

略偏过头，入眼的是火红，像嫁衣的戏服和棕黄的日式军服交杂，随意扔在地上，像极他曾看过的一副油画，各种艳 丽 的 色彩纵横交错，毫无章法，刺眼至极。

感觉有液 体滑过太阳穴，冰冷入骨，似要把整个人冰封起来。

如此摆在明面的事情，今后都不会再唱戏了吧，没人会同情，只有谩骂，只要事不关己，人，都是冷血而喜欢看热闹的。

跌跌撞撞地进了浴室，对着热水，吴邪用力地搓着身上鲜 艳的痕迹，直到肌肤火辣辣地有了血丝，有些破皮的地方，被热水一冲，殷红的液 体混入水中消失，余下惨白的伤口。

靠坐在墙角，似迷路的小孩一般抱着膝盖，枕着手臂，吴邪脑中仍旧一片空白，暂时告别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