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黑漆漆的没开灯，睁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去开床头的灯，结果被人一把抓住了，吓了他一跳。

“吴邪。”

“小哥？”吴邪听着熟悉的声音，狂跳的心跳才渐渐放松，刚刚有那么一瞬，他以为他在斗里遇到了粽子。

“怎么不开灯？”说着，吴邪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张起灵的手：“小哥？”

“嗯。”张起灵应了一声，突然将他抱了起来，打开房门出去了，吴邪不明白他这是做什么，只好安安静静地搂着他的脖子。

一直走到餐厅，张起灵才将他放下来，让后自己去厨房捣鼓了半天。

期间吴邪想去开灯，但想着张起灵不愿意开灯，又放弃了，在黑暗中数羊。

就在他快要睡着了，张起灵才出来，伸手捏着他的鼻子，把一碗东西送到了他嘴边：

“喝了。”

“哦。”吴邪虽然不明白，但还是乖乖听话的把那东西喝了进去。

味道有点奇怪，里面不知道放了些什么，很粘稠，吴邪喝了一点就喝不下去了，刚想拒绝，张起灵直接用手固定住他，捏开他的嘴巴一下倒了进去。

吴邪差点吐出来，又被张起灵死死地捂住口鼻挣扎不得，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似乎是确认吴邪不会再吐出来了，张起灵才放开他，走进厨房里把碗洗了，重新出来开灯。

一瞬间的光想让人没法适应，等吴邪适应了，睁开眼睛，眼泪顺着脸颊就下来了，也不知道是刚刚那会被、逼、逼出来的，还是被光线刺激出来的。

“小哥，你怎么……”话说到一半，吴邪就说不下去了，从椅子上跳下来，担忧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

张起灵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有些出神，好一会才摇摇头，抱着吴邪重新坐在椅子上：“地上冷。”

“你……”吴邪皱着眉，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看着张起灵苍白如纸的脸，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可是张起灵不想说，他怎么问都不会有结果，只好作罢。

当天晚上，吴邪做了个梦，他看到梦里的自己和张起灵相知相识，再到相爱，只可惜造化弄人，没过多久，就有人搅乱了这宁静地生活。

那些人在村子里大肆杀、虐，不过短短半天，一个村子，两百多人全部都被堆积在了晒谷场上。

吴邪躲在他们头顶的大树上，捂着嘴巴不肯出声，只看看见一身戎装的张起灵从远处骑着马走过来，顿时就醒了。

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好一会没反应过来这是现实还是梦。

直到小姑娘抱着泰迪熊在门口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去找王盟叔叔玩。”

“好的，爸爸。”小姑娘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来，挥动着短小的四肢爬上床，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叔叔说，亲一下爸爸，爸爸的病就会好了。”

吴邪愣了一下，实在没法把说这话的人和张起灵联系起来，想必那模样一定十分戏剧。

“嗯，爸爸已经好了，小公主。”

小姑娘一听他的病好了，顿时笑了，又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才依依不舍地下楼去找王盟。

小姑娘刚出去，吴邪就从床上起来了，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明明之前还有气无力的，怎么突然就恢复了？

莫名的，吴邪想到了昨晚张起灵那一碗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他才不愿意开灯让自己看见。

看着窗外的太阳，突然又想起了刚刚的梦，里发生的事情太过真实，简直让人无法相信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想了半天，吴邪头疼得厉害，只好放弃了，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就下楼去买早餐，回来的时候看着店里的解语花，有些发愣。

他们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

“小邪哥哥。”解语花抿着嘴唇冲他笑了笑，大步走过去在吴邪肩膀上拍了拍，然后给了他一个拥抱。

难得遇见他们，吴邪也很高兴，两人说了半天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小邪哥哥。”解语花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还是说了：“我这次来，是找你借一个人。”

吴邪脸上的笑顿时凝固了，低着头想了一会，道：“张起灵？”

解语花点点头：“是。”

“为什么？”吴邪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情绪，仿佛只是很平淡的一句话：“他已经不再接触这些东西，你为什么不能让他好好过个日子呢。”

“小邪哥哥，张起灵一直没从这几年出去，你明白的不是吗？”解语花脸上还是笑着，不走心的笑，吴邪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

“不借，你走吧，我不会再让他接触这些东西，除非我死了，就再也管不到他了，那个时候，随他乐意。”吴邪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并没有喝，送客的意思不能再明显。

“小邪哥哥，你不是张起灵，不能代替他做任何决定，而且，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不想再追寻那些事情地真相？”

解语花从容地站起来，打量了一下这间古董铺子：

“小邪哥哥，有些事情自欺欺人是没用的，何必呢。”

吴邪点点头，没说胡，送走解语花，他淡定地上楼，回到卧室把自己摊在上面，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一直都知道张起灵不可能真的放弃下斗，这段时间都是他自欺欺人的觉得以后张起灵不会再接触下斗了，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或许是漫长生命中的一小段，那也无所谓。

直到今天被人戳破这层假象，把隐藏在底下的丑陋面目暴露出来，虚假的站不住脚。

这么想着，慢慢地就睡着了，再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抱着王盟他媳妇买的泰迪，在他旁边熊睡得正香。

看着乖巧的女儿，吴邪捏了捏眉心，给她盖好被子，趿拉着拖鞋去了厨房。

这天张起灵没有回来，吴邪淡定地把冷了的菜放进冰箱，随便洗了个澡就带着小姑娘回屋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