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上个世界的装潢，很有年代感，头顶的水晶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四周的壁灯也轻微地一闪一闪。

最后一个胖子从外面挤进来，把门推得“嘎吱嘎吱”作响，吴邪正想开口说他，就听到二楼传来一声巨响。

愣了一下，直接就从旋转楼梯上跑了上去，在走廊最里面的房间那扇门还在来回摇晃。

跑到门口，吴邪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姑娘。

走到跟前见她呼吸均匀，心里那块大石终于落地了。

“天真。”胖子从在外面进来，叫他们没事，直接就躺在床的另一边了。

“有看到人吗？”吴邪把小姑娘抱起来，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也就歇了翻一下的心思。

出门的时候，吴邪还没走下楼梯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一抬头，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解语花站在那个人前面，一脸警惕，吴邪看了看，没看到对方的脸，只看着他的衣服，心中有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正想着，那人猛地抬起头，嘴边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你好。”

看清楚对方的脸的那一刻，吴邪差点没抱住小姑娘，身后的胖子张着嘴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像一条缺水的金鱼。

“我叫齐羽。”齐羽并不意外他们的反应，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面：

“欢迎来我家做客。”

吴邪皱了皱眉：“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那只是一个意外。”齐羽笑了笑，视线挪到他手中的小姑娘身上，很快就移开了：

吴邪并不相信他的话，但现在他更担心的事小姑娘有没有事，抱着人就准备离开。

脚还没抬起来，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即使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脸，吴邪看着那一身标志性的衣服，整个人犹如坠入了冰窖。

“天……天真……”胖子跟在他身后，自然也认出来了，有些担心地看着吴邪，见他并无异常，心里边直犯嘀咕。

“小哥，你回来了。”齐羽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的笑容仿佛春、日里开的花一样灿烂。

他想走上前去，却又有些担心自己吓着张起灵，有些局促地站在了原地。

“小羽。”张起灵冲他点点头，然后抬头看向吴邪。

吴邪似乎才回过神，看着他有些发愣：“好巧。”

说完，小姑娘挣扎了两下就醒了，看着吴邪半天，才闷闷地开口叫了声爸爸。

“嗯。”吴邪这会没心情过多的关注她，心思从张起灵身上收回来，就有些恍惚。

从张起灵对齐羽的称呼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样。

“叔叔。”小姑娘估计是被抱着不舒服，扭了两下，看到胖子顿时笑了，张开手臂要他抱，结果一回头看到齐羽，顿时就蒙了。

“恭喜。”说完，吴邪就往门口走了，这会心里乱的很，要是再面对他们，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

胖子左右看了看：“小哥，不是我说，你既然有喜欢的人，何必去招惹天真。”

“不过是个假冒的东西。”齐羽嗤之以鼻，看着胖子愤怒的脸，慢条斯理地喝了杯茶：

“你们还是好好地去安慰安慰他，别插手别人的生活。”

说完，齐羽还回过头看着张起灵：“小哥，你说是吧。”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吴邪在门外看着他们一口气堵在心口愣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慢慢走进来，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裹，放在张起灵面前的桌子上：

“你的东西。”

说完转身就走，抱着站在门口的小姑娘坐上车，胖子和解语花两人紧跟在后边出来。

一路上几个人都没说话，连小姑娘都郁郁地不开口，坐在吴邪腿上数手指头。

一到铺子，吴邪就带着小姑娘下车了：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招待你们了。”

说完就进去了，王盟只来得及打了个招呼就没看见他人影了。

把小姑娘安排在自己房里玩，吴邪就坐在一边发呆。

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来来去去不过是那么点事，吴邪也很想闹一场，结果发现，自己其实没有资格，不过是上了几次床，你情我愿的事情，谈不上要谁负责。

没有张起灵，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以前吴邪觉得张起灵进了青铜门，胖子守在了巴乃，自己一个人在道上摸爬打滚，无助的时候仿佛天崩地裂，最后不还是过来了。

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谁离不开谁，时间一久，自己就会让自己适应这个环境。

再说张起灵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现在只是得知一个消息而已，并没有区别。

就这样走到了16年过年，这次过年吴夫人他们大包小包地来了杭州，铺子里没那么多地方，只好就近给他们找了家旅馆。

安安稳稳地过了年，给认识的人打了电话拜了年，热热闹闹的就过去了。

刚过了初七，吴邪把门一打开，就看到张起灵站在门口，身上已经落了一些雪了，看起来在这里等了有一段时间。

“小哥？”吴邪愣了一下，把人迎了进来，倒了杯热茶给他：“怎么过来了。”

张起灵在大堂站了一会，看着吴邪忙碌地准备开店，没半个小时，王盟也过来了，两人一起把店铺收拾好。

吴邪一回头看着张起灵没挪动脚步，叹了口气：“小哥，怎么了？”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低低的叫了他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吴邪也不指望他有下文，只能靠猜测他过来是有事找自己，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你先坐，我去买个早餐，还没吃早餐吧。”

说着从柜台里抽了一张红色的毛爷爷，穿了大衣就出门了，等他买好东西回来，铺子里只剩下王盟一个人。

“人呢？”

“老板你刚走，那小哥也走了。”王盟头也不抬得回了一句，拿着块布慢悠悠地擦一个青花瓷瓶子。

“哦。”吴邪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失落，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对着手哈了口气，小姑娘听到动静，从楼上“咚咚咚”地下来了。

“爸爸。”

“不睡了？”吴邪拿过她手里的橡皮筋和梳子，仔细地给她梳好头发。

“爸爸不在。”小姑娘摇头晃脑地，抓了个包子就吃，很一直小松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