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吴邪就把小姑娘扔给王盟，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看天花板的张起灵。

“小哥。”

想了想，还是走过去，站在他旁边低头看着他，吴邪叫了他一声就不肯开口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一开始见到齐羽，吴邪自然是有很多问题的，但日子一天天过去，再多的问题，也没了，没意思，问出来也是和自己想的一样，没得让自己难受。

张起灵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把视线挪到吴邪脸上。

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张起灵就走了，吴邪送他到门口，看着他往远处走，然后回到店里，坐在椅子上，煮上一壶茶，慢悠悠地一摇晃，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过完年，还没开春，小姑娘就要去上学了，本来三个人就冷清的店。这会只剩下两个人，偶尔过来旅游的游客进来走一遭，其他时候再也没有一点热闹可言。

吴邪也不在意，整天坐着，要不就是出门走走，一天几杯小酒的过着，生活又慢慢地恢复到了那十年。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以前惦记着张起灵，现在不用了，人家身边有人陪着，哪里还用得着他？

“老板，有人找。”

吴邪抬头看着店内站着的人，眉毛瞬间就皱了起来，这种一看就是刚从地下出来的人，他这些年是越来越不愿意接触了。

“吴老板。”来人佝偻着背，年纪也不大，四十来岁的样子，瘦的厉害，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伸出手见吴邪没有握手的意思，有些尴尬地收了回去。

“你好。”吴邪点点头，给人倒了一杯茶，有些漫不经心的。

“不知吴老板可曾收到过一个酒樽。”那汉子坐在椅子上有些拘谨，眼睛时不时地往外瞟：

“大概有几年了，我两个兄弟说找人脱手，后来也不知道他们脱手没有，我听说吴老板有门路，所以过来问问。”

吴邪看着他，瞬间就想到了工作间被堆积在角落的那只酒樽，要不是那次整理的时候倒出来，早就给忘了。

“那你来晚了，我这边确实收到过一只，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也早就出手了，那东西怎么可能一直留着。”

吴邪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那人又问了几句，确定他说的话是真的，眼里的光彩瞬间暗淡了下去，敷衍了几句，在店里买了一副还没装裱的画：

“吴老板，您看，要不您现在给我装裱一下，也省的我再来跑一趟。”

吴邪点点头，这幅画不算便宜，而且店里又没人，也没有人，拿了东西就进去了。

那汉子也跟在后面进去了，吴邪瞥了他一眼。没在意，把东西准备好就把人请了出去，关了门，花了两个小时把画装裱好。

一出门，店里就剩下王盟一个人在柜台后面打瞌睡，吴邪愣了一下，走过去敲了敲桌子：

“王盟，人呢？”

“老……老板？”王盟猛地惊醒，左右看了看：“人？什么人？”

“刚刚来买东西的人。”

“早就走了啊。”

听到王盟的话，吴邪心里一跳，立刻跑到工作间里，从角落里把装酒樽的盒子翻了出来，一打开，里面已经空了。

“呵！”

良久，吴邪轻轻笑了笑，合上盒子，随手扔到一边，回到外面坐着。

那里面大概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所以张起灵才回过来拿走，顿了顿，吴邪突然又想着，说不定来卖这东西的，也是张起灵呢。

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吴邪很不愿意出门了，天天窝在店里，吹着空调吃着西瓜。

这天难得出一趟门，给王盟放个假，回来的时候顺便接小姑娘放学，还没到门口，就看见门前站着一个人。

异常熟悉的蓝色兜帽衫，这人是不怕热吗，也不知道换个衣服。

“吴邪。”

张起灵转头看着他，神色平静的叫了他一声，吴邪愣了下，去开门把人带进去：

“小哥，你先坐。”

让小姑娘先去写作业，吴邪“噔噔噔”地上了二楼，从冰箱里拿出西瓜，麻利地切出来用碗装着，给小姑娘送了一小碗，其他的全端了过去。

两人默默地吃着西瓜，张起灵没说来做什么，吴邪也没问，晚上很自然地做了三人份的晚饭。

吃了饭，吴邪找了一套新的睡衣和内裤给张起灵，让他去洗澡，自己收拾残局。

刚把碗放好，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吓得吴邪差点把橱柜的门掰下来，张起灵大概是没擦掉身上的水，湿气透过衣服传来，惹得吴邪浑身不舒服。

“吴邪。”

“小哥，怎么了？”知道是他，吴邪就放松了下来，静静地靠在张起灵怀里，眼睛没有焦点地看着前面。

张起灵张了张嘴巴，靠在吴邪肩膀上，他看不见的情况下，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

吴邪转过来，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怎么突然道歉，你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倒是我的错，不该插手你和齐羽的事的，他没误会吧。”

“吴邪。”

张起灵皱了皱眉，要是换做以前，吴邪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肯定有事，那个时候在斗里，张起灵可以说他的一个表情，就意味着接下来地事情很难。

现在吴邪虽然心里剧烈跳了一下，却还是保持着平静。

小姑娘写完作业，跑到浴室里自己洗了澡，穿好放在凳子上的睡衣，回房间抱着泰迪熊准备去找爸爸。

到了门口，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又推了一下，没推开，已经哈欠连天了，小姑娘直接坐在门口抱着熊。

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小姑娘顿时被惊醒了，趴在门上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莫名的声音，高声叫了几句“爸爸”，还是没得到回应，只好自己回房间睡了。

屋内，吴邪脱力地趴在张起灵胸口上，眼神迷茫地看着窗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小哥。”

“嗯。”

吴邪又不吱声了，被空调的冷风一吹，浑身抖了一下，把底下地人抱得更紧了：

“齐羽……”

“他只是朋友的……”张起灵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兄弟，托我照顾他。”

“吴邪，我和他……”

“嗯。”吴邪打断了他的话，抛开心中那点雀跃，抱着张起灵又来了一发，然后死猪一样地瘫在床上死活不肯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