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齐羽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吴邪和张起灵两个人的生活是不温不火的过着，每天接送小姑娘上学，然后到处走走。

吴邪修复古画的时候，猛地翻出那只空盒子，愣了半晌，随后面色如常地收了起来，当做没看到。

或许那天过来的不是张起灵易容的呢？

这年高考的时候，胖子过来了一趟，带着一些广西的特产，住了两天就又回去了，没有以前那么喜欢唠嗑了，沉默了许多。

没几天解语花也过来了一趟，身边跟着黑瞎子，两人之间的黏糊劲，吴邪模糊的察觉到了什么。

“小哥，你说小花是怎么想的？”吴邪洗了澡趴在床上，脑子里有些模糊，眼皮子一直在打架。

张起灵坐在床边，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盯着头顶那一片天花板，直到眼前的视线被一只手掌遮住。

吴邪盖着他的眼睛，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在张起灵嘴巴上亲了亲，然后抱着他不肯撒手。

张起灵在他头发上摸了摸，入手一片干燥柔顺，确认吴邪的头发干了，直接搂着他关灯睡觉。

快要睡着之际，吴邪模糊的听到张起灵在自己耳边说了句什么，已经合上地眼皮又努力动了动，却抵抗不过困意，直接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过来，床上只有吴邪一个人，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发愣。直到小姑娘抱着海绵宝宝，揉着眼睛跑过来要跟他一起睡觉，意识才慢慢地回来。

时间还早，吴邪打了个哈欠，陪着她又睡了一觉，再醒过来已经在医院了，吴夫人在窗户口，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一张标榜优雅的贵妇人，此刻脸色难看的厉害。

等吴夫人把手机一挂，似乎还觉得气不过，直接把手机碰到一边，回头就看见吴邪醒了，脸上才有了点笑容。

“醒了。”吴夫人那手指抹了抹眼睛，声音有些沙哑：“想吃些什么？我去买。”

吴邪默默地看着她，让后摇头：“没胃口。”

“那就等会，饿了再说。”吴夫人搬了张椅子坐在病床边，看着吴邪一时间有些出神。

吴夫人坐了一下午，嘴里絮絮叨叨地，吴邪也静得下心来听她说话，大都是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了。

有些吴邪还记得，有些早就忘了，吴夫人在旁边说着说着就捂着嘴巴趴在床边哭了，吴邪干巴巴地安慰几句，等她哭够了，就好了。

在医院待了整整四天，吴邪才见到张起灵，风尘仆仆地，身上带着刚从底下出来的泥土味。

“小哥？”吴邪扭头看着他，没有一点情绪，仿佛进来的这个人和他没一点关系：

“怎么过来了？”

张起灵在他旁边坐下来，碰了碰他的脸，就这么陪了吴邪一个星期，等吴邪好一些了，才离开。

吴邪站在窗户边，看着从树荫底下跑出来的齐羽，心里一瞬间有些难过，直到两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了，这才愣愣地坐回去。

“小邪？”吴夫人提着保温盒进来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张起灵，眉头皱了下，就没放在心上了，把东西摆在桌子上。

“吃点东西，饿了吧。”

吴邪看着她，虽然保养得当，但吴夫人真的不年轻了，和她一样年纪的同学，都抱上重孙子了。

“妈。”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听到吴邪的叫唤，吴夫人手一抖，把碗中的汤撒了，手上的皮肤瞬间就被烫红了。

吴邪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巴，有些沮丧地靠在枕头上，看着自己的手心出神。

直到病房里重新走进来人，吴邪就像被猛地惊醒了一样，双手攥拳藏在被子底下。

“有事？”

看着眼前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吴邪恍惚中又想起了吴三省消失之后，他带着面具，遇到过的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

走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吴邪回过神来，看着齐羽。

“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说到病了的时候，齐羽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吴邪愣了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齐羽和吴邪身边的人都不认识，除了张起灵，这是在告诉他张起灵和他的关系不一样？

吴邪轻轻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思绪有些走远，最近没见到小姑娘，不知道她怎么样，倒是有点想她了。

“起灵让我和你说一句，他不会回来了。”齐羽暗自打量着吴邪，或许是长时间的生病消磨了那份生气，看起来有些浮肿。

吴邪愣了一下，看着齐羽的眼睛，眨了眨，然后点点头：“嗯。”

齐羽还想说什么，最后却又没开口，也没再做下去，直接就离开了，留下吴邪在床上发了半天的呆，晚上吴夫人过来送晚饭发现他又发烧了，嘴里还一直在说胡话。

手中的饭盒瞬间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到了床底，吴夫人浑身都在发抖，好一会才镇定下来，哆嗦着手去按铃。

抢救了大半夜，吴邪才戴着氧气罩被送进了重护病房，吴夫人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生死未知的吴邪，直接哭晕在吴一穷身上。

夜深人静的时候，吴邪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似乎看见有谁走了进来，在他床边站了很久，随后有一股味道奇怪的东西流进了他嘴里。

仿佛过了很久，吴邪累得不行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冷漠的“吴邪”，再没有了下文，他想醒过来看看到底是谁，奈何实在是太累了，只能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吴邪看着熟悉的病房，轻轻笑了笑，觉得自己这次发烧，大概是有些钻牛角尖了。

前面十几年都围绕在一个个长生的谜团里，这里面永远少不了张起灵的身影，可以说吴邪所有的重心都围绕着张起灵。

2005年，张起灵进去长白山，还留了一句让他等他，或许这也是支撑吴邪走下来的勇气，现在突然之间被抽离了，思绪就有些走不出来了。

吴邪挂了两天地时间把遇到大金牙开始到现在的事情回想了一边，然后就收拾东西办了出院手续。

出院那天，胖子和解雨臣都赶了过来，大家一起吃了顿饭，算是庆祝吴邪出院，然后就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