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安静语没有立刻回答，先考虑了一阵，才开口：“算是吧。”

“那就又得大费一番功夫了。”顾明曜打趣似的笑了。

“不见得。”安静语撑住脸，“我几乎没有朋友，所以能供我们怀疑的对象，只有几个，很容易就能下手调查了。”

顾明曜小小地心疼了一下。

“塞西利奥，艾利欧，我大学的导师赛琳娜。”

安静语念出了他心中的怀疑对象，“如果凶手是我认识的人，那只能是这三个人其中的一个。”

顾明曜有些讶异：“BND也要怀疑？”

安静语的表情坚决又冷峻，“一切值得怀疑的对象都不能放过，他离我最近，又是当年参与搜查的一员，关于你的事他应该都知道得差不多。”

“你说的也有道理……”

顾明曜没法反驳他，“但他是BND的探员，而且保护了你十年之久。既然在你身边，而且知道你没死，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

“我也不知道。”

安静语回答，莫名的不安为他眉间添了些愁容，“或许，是有什么不能让我死的理由吧。不过总而言之，我们现在都很危险，调查的时候要处处小心。”

顾明曜点头，“那么，就从你说的这三个人开始入手？”

“嗯。”安静语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你要小心啊。”

“我会保护好你的。”

顾明曜的语气很沉稳。

安静语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要把塞西利奥作为怀疑对象的话，那么理所当然的，BND就信不过了。

“不光保护我，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啊。”安静语不禁有些焦急，“如果再出像这次一样的事情，你能保证你活下来吗？”

“我不会死的。”

顾明曜笑着紧握住他的手，“你还活着，这就是我不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理由。”

安静语的手在颤抖。

“别怕。”

顾明曜起身，凑到他面前，在他额间落下轻吻，“有我。”

这些年间，他只敢在梦里想一想的亲吻，莫名地，给了他勇气。

他忽然有种非常安心的感觉。

桌上的菜品全空了之后，顾明曜似乎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打算。

自从安静语来柏林之后，又是忙着调查，又得照顾出了事的他，除了那天一起出去逛街买衣服，几乎没怎么出过门。

想来天天窝在他身边，应该也已经憋闷了吧。

他本想带安静语去购物中心转转，英彰却又来了电话。

“我这边几乎一无所获。”

话一出口，顾明曜就感觉到了他的疲惫和失望，“我调查了你小情人叔叔的客户，朋友，没有一个能怀疑的对象。”

“我叔叔的客户和朋友应该很多吧？”安静语疑惑地问，“而且他做的生意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不可能一个嫌疑人都没有。”

“按理说是这样。”英彰解释说，“但他最近认识了一个地产商，准备做一笔关于地产的大生意，他的客户几乎都有投资。牵扯到钱和利益，这个关头没人会杀他。”

“看来我的推论应该是正确的。”

安静语说。

他眼中的情绪看起来十分复杂。

顾明曜很理解他。

要怀疑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年的朋友和BND探员，这是一件让人绝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