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等一城烟雨
小说: 蚀骨风流 作者:邺七 字数:2053 更新时间:2019-09-21 11:21:12
除了伦敦,宴倾城很难想到还有哪个城市可以用“满城烟雨”来形容。细如牛毛的雨丝轻飘飘得了落下来,天空被染成并不压抑人的青色,穿着西装的绅士往往撑着一柄严肃的黑在街上不紧不慢的穿梭,往来的女士扎着五颜六色的礼帽,手里还握着一个精巧的手包。
这样好的天气,宴倾城很乐意走一走。地上只是潮湿,没有积水,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芳香,好像一次洗礼。
穿过如列队士兵一样笔直有序的娑罗树,一座座红砖城堡一幢幢撞进眼底。
宴倾城在其中一座城堡的面前停下,伸手按上有点湿润的门铃。
“Hello?”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
宴倾城回答,“嗨,马克西姆。我是YAN,亚历克斯在家吗?”
“在的在的。”马克西姆没想那么多,马上让门卫开门,然后抄起一把伞匆匆的去迎接客人。
“宴先生,欢迎欢迎。”马克西姆在庭院中间碰到正往里走的宴倾城,热情的说道。
宴倾城微微颔首说,“谢谢。”
“宴先生,您要是早点通知我们,可以派司机去接您的,还劳烦您自己走过来。”
虽然打着伞,可是暴露在这种潮湿的空气中,全身上下都变得潮乎乎的。宴倾城客气的结果马克西姆递过来的干毛巾,擦了擦头发和手。
“今天空气和温度都很好,我正想走走,所以就没提前告诉你们,不必介怀。”宴倾城擦完头发,目光四处晃了晃,整个大厅除了他和马克西姆,一个人也没有,“亚历克斯在哪?”
“哦,宴先生,您看我是老糊涂了,我刚才忘记叫亚历克斯少爷。少爷在书房,我现在就去叫他。”
宴倾城的突然来访让马克西姆有点措手不及,再加上这栋大房子里平时真的没有几个佣人,大多数的时候,在房子里经常穿梭的,只有他和娜娜莉而已。要是刚才他身边有个人的话,就不会出现主人不出来迎客这样失礼的事了。马克西姆是个保守的老管家,他当然不能怪宴倾城来的不是时候,这都是他的错。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吧。”宴倾城说着就自己往上走,不过才三两步,他又回头说,“如果可以的话,送一壶热水上来好吗?”
“当然没问题。”马克西姆很高兴亚历克斯少爷有这么一个好朋友,事实上,亚历克斯少爷并不像亚伦少爷那样身边总是有很多朋友围绕,所以马克西姆总是很为他担心。不过现在好了,能让亚历克斯少爷留宿的人,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而且亚伦少爷跟他相处的也很不错,马克西姆满是周围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转身到厨房倒水去了。
咚咚咚~
“请进。”
宴倾城扭开门把轻手轻脚的推开厚重原木门,入目便是覆盖了三面墙的书架,另一面墙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窗户正对着种满玫瑰和蔷薇的花园。
萧亦珩坐在书桌前,正在认真的翻看着办公文件。
宴倾城在门口站了一会,那人还没有看他的打算。无奈,他只好走过去敲桌子,“给你带了礼物,休息一下吧。”
“马上就好,等一下。”
宴倾城原本以为萧亦珩听到他的声音至少会惊讶一下呢,结果人家淡定得很,“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也该来了。”萧亦珩仍然没抬头,目光牢牢的锁住文件页上。
宴倾城瘪瘪嘴,他这是被抓住软肋了?
没忘记今天找他是干什么的,宴倾城听话的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打开一路拎过来的袋子,从里面取出一个暗红色的花雕木盒和一套紫砂茶具。
不过两三分钟,马克西姆就送了热水上来,宴倾城用水洗了杯子,开始认认真真的泡茶。
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种,在盛唐时期,茶、丝、瓷通过丝绸之路走向西域,其珍惜程度堪比黄金。
虽然茶文化走到现在有所没落,但是不代表没人继承。哦,别误会,继承的当然不是他,他只是学了冰山一角而已,空有表面上的架子。
“功夫茶吗?”
萧亦珩似乎想要看清楚,所以凑的很近,宴倾城听到声音一转头,眼前就是一张放大的脸,心跳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你吓死我了!”宴倾城手一抖,茶杯的水溢出来,烫的他反射性的一缩。
“烫到了?我看看。”
宴倾城把手举到眼前看了看,只是食指指头红了一块,并没有起泡的迹象。
他甩甩手,说了声没事,然后把面前的茶推了一杯到对面,“比什么猫屎贵一百倍的正宗武夷母株大红袍,尝尝看。”
“母株?”萧亦珩端起茶杯,细细的看着杯中偏红色的茶水,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他深嗅一口,有些陶醉。
“可是我听说母株大红袍早在零几年的时候就被官方禁止采摘了。”
宴倾城没想到他连这个也知道,他朝他眨眨眼,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官方的确禁止了,所以我这当然是以非官方的手段得来的。不过很少就是了,这里可是我全部身家了,你要是喜欢就都送给你。”
“你的礼物我可不敢随意接。”萧亦珩喝了一口茶,有些明白什么叫“大名鼎鼎”了。
香远益清,唇齿留香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啊呀,这次是真的送礼啦,保证绝对没有别的企图。”宴倾城想着前天刷过的几千条items,态度正端正了几分,“我那天说错话了,我很抱歉。”
“嗯,收下了。”萧亦珩淡定的抿了一口茶。
“……”这么随意?!
“其实我很好奇,你这样千方百计的阻止我对你动心到底是为什么?”要说见怪,萧亦珩虽然那一下是有点被泼兜头冷水的感觉,但是过后就没怎么在意了。
他这几天的确有意不搭理宴倾城,但是也没打算此后给他点“颜色”,只是就这么平常的过了几天。
但是他知道眼前的人憋不住,所以他来的时候他不惊讶。
又或许,他就是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