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成渊身上的气息密实的包裹着，陆谦有些不想动，但他还是在他怀里微微转过头，盯着封成渊的下巴，看他棱角分明的面庞。

陆谦犹豫着想开口，但封成渊先他一步把一只手手举到他面前，上面抓着一个小小的坠子。

陆谦仔细看起来，只觉着坠子十分眼熟但一下子由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正当他想伸手接过来细看时，封成渊就着抱着他的姿势，将他拢在怀中，伸出两只手将那坠子的背面展现给陆谦看。

那坠子本就只有拇指般大小，可在这小小玉坠背后的光滑面上，却刻了一个小小的“谦”字。

看到这个“谦”字的时候，陆谦愣得说不出话来。

可又听封成渊继续说，“这个坠子，是在我醒后阿爹交给我的。他说当时救我回来时没发现，到家才发现我手里紧紧握着这住，怎么都掰不开。听说后来废了好大功夫才把我手掰开，里面就抓着这个坠子。”

说完封成渊便抓着陆谦的手，把它塞进陆谦的手里，“你看。”

陆谦已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是哭腔。

他想起来了，这个玉坠是他自己的，那把折扇是自己的老母亲贺自己高中状元的贺礼，而这玉坠正是那扇坠。

可这折扇的扇坠不久便不翼而飞，陆谦当时为此时懊恼惭愧了许久，自从所有的扇子都不再系扇坠……

没成想竟是被这登徒子偷了去，害自己当年还难受那么久。

一瞬有些心酸，当年的自己对封成渊有多冷漠他是记得的。

他都想象的到封成渊寂寞抚摸着玉坠的模样，因为这玉坠触手之处圆润光滑至极，与当初不同。定是有人日夜拿在手中把玩所致。

快死了都不愿意放手吗？

他以前一直怀疑封成渊对他不过是纨绔子弟玩玩新鲜而已，可封成渊对自己的执念却远超出他的想象。

原来，自己一直是那个可恶的负心人。

陆谦摩挲着手里的玉坠，慢慢平复情绪，然后轻咳两声，将那玉坠塞进自己怀里，“没收。”

封成渊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那个玉坠虽然他记不得到底是什么，但每当看到它总会有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欢喜又像心堵的难受……

“可那是……”

封成渊话还没说完，陆谦就装作不高兴的样子，板着脸说道，“那是我的。”

封成渊委屈巴巴的脸皱在一起，看得陆谦差点笑出来。封成渊这般童真的模样还真没见过……

陆谦从封成渊怀里挣出来后，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一个饰物。

封成渊就那样一脸期待地盯着陆谦的手，像个等待礼物的孩提。

“给你换一个，那个就还给我吧。”

说着陆谦将一个比鸡蛋稍小的平安扣从怀里掏出来，垂在封成渊眼前，眼睛弯弯的望着他。

那平安扣一看就知质地极好，在月光下泛着盈盈白光，缓缓摆动着。

这正是那日豫帝皇宫摆宴饯行时，陆谦想要赠与封成渊的那枚平安扣，但最后却因为那些如今已不重要的原因而闹的不欢而散……

封成渊有些愣的看着那在月光下轻微晃动的平安扣，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这若是以前的封成渊怕是早已喜的跳起来！

看封成渊半天有不做反应，陆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黯淡。掩饰般的开口，“如果你不喜欢……就，算了……”

陆谦垂着眼，说着就打算把那平安扣收起来。

却有一只让人充满安全感的手，在他把平安扣收起来前把它夺了过去。

“既然说好送给我，可不能反悔了~”

封成渊一把接过那平安扣，举过头顶，借着月光细细看着，眼里全是说不清的碎光。

陆谦转过身静静的看着他，虽然没有他当时想象中的，封成渊看到这个礼物后那激动的不成样子的场面。

但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却能给他那种，从以前的封成渊身上感受不到的放松，松懈。

以往与封成渊呆在一起总能被他那强势的，蓄势待发的气息压抑得像是难以呼吸。

总是担心他会不会在下一刻，在众人面前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现在这个封成渊虽然不再那么执着痴恋，但那份温顺让人比由自主的安心。

陆谦突然笑了，他想，既然以前的封成渊能够那么执着于自己，那么他也一定能够让这个封成渊重新陷入其中。

执迷不悟，死心塌地。

陆谦抬手轻轻握住封成渊那只举着平安扣的手，柔声问道，“喜欢吗？”

那略微低沉却透着万种柔情的声音，让封成渊微微一怔，手上那读书人的手也令他心跳有些加快。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陆谦和刚刚的陆谦，早上的陆谦甚至昨天的陆谦都不一样了……

封成渊盯着那覆在自己手上修长白皙的手，咽了下口水。

真好看……

“喜……喜欢！”

封成渊在他如今的记忆里还没有这样的情况，让他手足无措，心跳加快。

心底的某个角落，有种躁动的情绪在鼓动，缓缓挣开。这种感觉很奇妙，甚至有些令他愉悦……

但这种奇妙却熟悉又陌生……似曾相识，却又遥远不及。

两人就以这样一个暧昧的姿势站立着，陆谦不敢动，封成渊也不知是不敢动还是不想动。

不远处的小屋旁，老妇人正有些呆滞的看着那对月光下的人影，虽然两个男人在一起不对，但此时的这两人看着却极为登对。

老妇人在看了许久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奇的笑意，蹑手蹑脚地悄悄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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