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对于被凤十一所压一事，九千岁虽然觉得屈辱，可是还是表示，身为凡人的他，输给了一只凤凰，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下可就惊到凤十一了，九千岁是如何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何时知道的。

“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眼力极好，那日看见你在空中变成人身的。”九千岁看着凤十一，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地道。

“……”这个理由，凤十一也不知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杨玺今日又来找你了。”九千岁却主动转开了话题，提起杨玺的时候语气冷冷的，“不过我还是没让他进门。”

说起这件事九千岁就来气，杨玺这个混小子，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却三天两头地换了便服出宫来，在千岁府门口晃悠来晃悠去。九千岁吩咐了下人禁闭大门不让他进来，他就使唤人朝门上砸石头，九千岁忍无可忍亲自出来撵他走，他却言辞凿凿地让九千岁不要自作多情，他是来找凤十一的。

自己看了十几年的孩子如今却像个市井流氓似的，九千岁怒其不争，却也没有办法。幸好杨玺还是知道些好歹的，在外面待了会进不去便回宫处理公务了，改天得了空又跑出来。

凤十一听得轻笑出声，这个杨玺真是好笑，简直像个孩子一样。

进宫的那几日，杨玺对他很好，简直到了小心翼翼的程度。他费尽心思讨凤十一开心，他就算知道凤十一是喜欢九千岁的他也不死心。凤十一对他还是有些愧疚的，他算是利用了杨玺，杨玺也许知道的，但是他不说。

看见凤十一笑，九千岁立马就不高兴了，斥问道：“你是后悔那天晚上跟我回来了吗？也是，杨玺比我年轻比我有权有势，任何人选择他都是情理之中。”

“但我不是任何人啊，我只喜欢你。”凤十一突然有种微妙的感觉，九千岁这是……吃醋了吗，不过这想法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不然说不定九千岁又会发飙了，他还是不要冒那个险，他继续道：“陛下跟我说过，人间帝王的命格不同于一般凡人，让我敬而远之为好。”

“陛下？”九千岁挑眉，颇有些兴趣。

“陛下名叫凤一，他是不周山最厉害的凤凰，也是天地间最伟大的神，再厉害的神仙碰见他都要尊敬地唤一声‘凤一上神’。”凤十一说起凤一就是满脸的崇拜之色，不可否认，凤一确是他过去几十万年生命里第一重要的人，他敬爱凤一也依赖凤一，这次来人间寻九千岁也是他做的为数不多的忤逆了凤一的一件事。

“你对你陛下所说的话就是这么相信？什么话都听？”九千岁眼角微微勾起，已经隐隐有一点不高兴了。

凤十一摆摆手，“也不是这么个说法，但是毕竟陛下不会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所以他无条件相信凤一，如果说这世间的险恶无穷无尽，那凤一也是站在他背后最强硬的后盾。

“凤十一，那我问你，你给我听着。”九千岁突然变得十分严肃。

“什么？”

“如果我和凤一一起掉入河里，你会……”

“我救你。”九千岁的话还未说完，凤十一就已经很果断地给出了答案。

凤十一的眼睛特别亮，那一刻，九千岁突然觉得自己沉寂了多日的心也很清晰地跳动了一下。

“因为陛下是凤凰，会飞啊。”凤十一哈哈两声，他的后话却让九千岁所有的感动灰飞烟灭，他恶狠狠地瞪了凤十一一眼，甩袖子走了。

凤十一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乐得跟什么似的，噫~~九千岁这个样子真可爱，真想把他按在不周山山脚下狠狠地操上一顿啊。

他不由得思考自己脑海里刚才闪过的这个有颜色的想法，天真无邪的凤十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黄暴了的呢，大概是从遇到了九千岁以后吧。这个人，总是在引他犯罪啊，也不知道从认识他以后，凤十一就干了多少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要拿下九千岁，还是任重而道远的。

毕竟九千岁这个傲娇别扭爱翻脸的性子，凤十一还是拿不准。

往后的日子，九千岁好像真的淡忘了沈棐，灵堂去得少了，可是对凤十一的态度也越来越若即若离，忽远忽近。

凤十一再也没有机会对他下手，把九千岁逼急了他还会很生气地道，“凤十一你不要太过分了，别以为我把你留在府里就是非你不可了，我若是出去写张告示，招募爱九千岁的男人，那也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凤十一眯着眼看他，“你倒是去啊，来一个我就砍一个。”

九千岁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凤十一对他的态度前后变化也太大了，以前温顺可爱的小猫到底哪里去了，现在的凤十一活脱脱就是一个霸王啊，他是吼也吼不住，只有偶尔的愤怒才能降住他，可是那种招用多了也就不灵了。

凤十一的心意他也知道，这些日子凤十一前前后后做了许多，无一不是为讨他开心的，他也有感动。可是他这辈子最深情的眼神已经给了沈棐，就不可能再给凤十一。

可是这句话，他不打算说给凤十一听。

这个样子还不够，但是更多的，他也不奢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