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很长，直到朝雨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是天微仍然觉得是梦。

“韩朝雨……”

天微的瞳孔骤然缩小，他惊诧地看着嘴角带血的朝雨微笑着吃力地把枪对准他的心脏。

“乖，不痛啊……”面前的男人温柔至极，可他却扣下扳机，给予自己最致命的一击。

梦境与现实重叠，只不过对天微扣下扳机的人不是高桦国而是朝雨。天微很痛，子弹灼烧着他的血肉，顺势倒下的他甚至无力去看朝雨此刻的表情。

苍白的薄唇微张却吐出鲜血，他分明想问为什么要杀他，可最终只能怔怔地望着天空，脑海里飘的都是十二岁那年与韩朝雨初遇的画面。

“嘭——”

画面定格在天微和朝雨倚在一起的身体。

一切都结束了。

……

五天前。

天微或许是知道一直在背后戏耍他们的人是谁，强大的，危险的，那个人的存在就像毒蛇一样使他浑身冰冷。他知道是谁，可他不愿意承认，因为太过惊骇。

铁子和毒蝎子这些人准备联手对抗那个人，可是还没等开始就已经结束，一夜之间五成以上的人都被暗杀。那天晚上天微别墅里也去了人，不过当时他恰好临时有事出去了一趟所以逃过一劫。

周围国家或者城市的大佬一个个像看见花粉的蜜蜂一样疯狂扑过来，黑道之间的战争从来只有血。在那些疯子里天微看到一个熟人——刀佬。

“他给你的利益竟然这么大?”他问刀佬。

“足够大，足够我把命豁出去。”刀佬回答。

只是一句话，天微就知道这是已经有了结果的局，他改变不了。

这些人疯狂掠夺他们的地盘，在他们的产业里抢、砸、烧，就像蝗虫一样所过之地草木荒凉。

当天微在不该看见高桦国的地方看见高桦国时他一点都不惊讶，他甚至在感慨这人竟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沉得住气。

他说：“高市长，好胆量好计谋好魄力。”

就像在天微的那个梦里一样，高桦国衣冠楚楚地坐着，藏在镜片后的一双眼极其阴鸷。

天微不知道高桦国是如何披着市长的皮囊和刀佬这种人做交易，但他知道，他把这座城市都送了出去——如果把他们除掉，这座城就是那群疯子的。

这做法无疑是送走一批狼又接来一群虎。

高桦国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如果他能完全碾压那群疯子的话，这个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天微看着高桦国手中的枪，没有惊慌，没有遗憾，甚至没有一点点面对死亡时该有的感慨，他想起那个梦，梦里也是这样被高桦国用枪指着，他大概也会和梦里一样被高桦国杀死。

高桦国说：“如果不是知道你不会和我合作，我很舍不得杀你。”

高桦国又说：“好的东西，要么占有，要么毁灭。天微，你很优秀，所以我只能杀掉你。”

天微想：“他说的话和梦里不一样……”

结局其实也不一样，高桦国没能杀掉他，因为那颗飞向心脏的子弹被另一个人挡住。

“韩……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