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微二十岁时他的父亲被仇家所杀，那些人围着庄园，身子带着血疯狂地砍杀着每一个人。天微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把自己的同伴也杀了——都疯了。

他拿着枪像机械一样只能麻木地扣下扳机，他数不清换了多少弹匣，也数不清身边倒下多少人，可笑的是他看见父亲被仇家连开十几枪之后想的竟然是韩朝雨在哪里。那个总是干干净净喜欢看书的男人一定被吓着了。

他站在死人堆里绝望地扔下枪，对面的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整个庄园只剩他一个活人了，现在只要再杀了他，天家就彻底从地下世界消失。那个杀了他父亲的男人只是阴鸷地看了一眼他，一把火烧了庄园然后走了。

张牙舞爪的火焰火和夕阳连成一片，世界都是红的，天微低头跪在地上的模样狼狈极了。

“丧家犬，就是你这个样子。”

“……”

长长的影子贴在地上，打在天微身上的夕阳被掩盖，韩朝雨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么多年来天微第一次从韩朝雨的脸上看到不屑和讽刺的表情。

韩朝雨是看不起天微的。

天微垂着头，看见的是自己满是污渍跪坐在地上的膝盖和韩朝雨几乎没染上脏东西的鞋子。

“你刚才……在哪里？”天微问。

“在哪里？”韩朝雨蹲下身，情人一样捧着天微的脸，轻声说，“我一直在那里啊，你没看见么？”

韩朝雨指着庄园大门外面，那些杀了他父亲烧了庄园的人安静地站着，每个人都看着他们这里，确切地说，他们在看韩朝雨。

韩朝雨把仇恨埋在心里埋了这么多年来，原来一直没忘过。天微从来都是知道的他是韩朝雨的仇人，他是杀掉韩朝雨父母的仇人的孩子，迟早有一天，韩朝雨会报仇，会杀掉他，可他一直逃避着不敢去想有那么一天。

可这一天，还是来了。

天微颓然地塌下身体，他无力地抓着韩朝雨抚着他脸庞的手，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悲哀，“你报仇了。”

韩朝雨点头。

“把我杀了吧。”

韩朝雨摇头。

“舍不得。”

这是带着血腥与苦涩的吻，天微第一次见到那样粗鲁的韩朝雨，他的嘴角被咬破，他的身体被贯穿，他的每一个地方都被狠狠蹂躏。

破损的衣服再一次被撕破，露出的雪白肌肤在四周沾满血的地方显得格外扎眼，天微环着韩朝雨的脖子任由那人动作，他看着赤红的天，平静地想着这样也好……

庄园外的人依然看着他们，天微在起伏间淡漠地看着那群人，没有羞耻感，也不想去躲避，他就在一群陌生人的面前，在杀掉他父亲的人面前，他被韩朝雨狠狠地折磨着，就像一个破布娃娃。

韩朝雨厮磨着天微的耳垂，低声说：“我一直想这么做。”

“呵……”天微靠在韩朝雨的怀里，浑身满是血和泥，大部分衣服都被扯坏了，他瘫软着，笑里带着绝望却也带着欣喜，“你也是喜欢我的。”

韩朝雨冷冷瞥一眼天微。

“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