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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家庭教师的肩胛骨上留下了通红的印记—这让尤老师在回家照镜子的时候羞红了脸。

他换上了新的衬衫，坐在餐桌上喝牛奶，然后回想起白天发生过的一切。

“那……我可以追你吗？”

少年的眼里满是期待。

“不、可、以！”

尤老师伸出手来把少年一点点靠近的脸推开，并且严肃地拒绝了。

“你脑子里面都装着什么东西啊？未成年不知道好好念书，非要学大人谈什么恋爱。更何况我也是个男的啦！”尤老师嘟囔着。

“我知道啊！可是尤老师比女生还可爱，而且我并不觉得未成年人谈恋爱有什么错。”

少年耸了耸肩。

“陈立农！你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学习你知道吗？”尤老师指着练习题道：“你上个月月考数学倒数第一诶！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吗？”

“可我满脑子只想要追你啊。”

现在的小孩真是固执——想让他们把心思花在正道上面，就非得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不可。

“你要是能在三十分钟之内把这三道大题解出来，我就让你追我。”尤老师说。

“真的吗？”

少年露出了兴奋的目光。

“真的。”

怎么？难道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在三十分钟之内解完这三道大题吗？尤长靖自己做一道这样的压轴题都起码得各花二十到三十分钟。

“那如果我提前十分钟把这三道大题解完，你可以让我亲你吗？”狂妄的少年得寸进尺的问道。

二十分钟解完三道压轴题，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尤老师自信满满地说道：“你要是能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内把三道题的计算步骤和答案精准无误的写出来，我就随便让你亲。”

“一言为定。”

陈立农拿起笔，沙沙地在纸上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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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以前，陈立农和一群社会主义好兄弟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

“农农加油！”

“陈立农太帅了吧！”

少女们的欢呼声令少年感到有些膨胀。

“诶，弄啊。在那么多漂亮女生里面你就没一个喜欢的吗？”木子洋问道。

陈立农摇了摇头，站在三分线外，扔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贯穿篮筐的中心。

球刚落下，他的视线突然集中到了远处那一个人的身上。

熟悉的脸庞牵引着他的步伐，心头的小鹿在狂奔。

尤老师正在和隔壁班的一个男同学交谈着什么，表情不太明朗。

木子洋走到陈立农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啊，那是隔壁班的阿发。”

木子洋说，阿发因为数学很烂，每次都考全年级倒数第一，家里人便给他请了名牌大学的大学生给他做家教，但是阿发贪玩，经常逃课，那大学生索性跟到学校里来找他。

“阿发，你的父母真的很为你着急，所以请我来劝劝你。你这样每天打游戏逃课不回家荒废学业，你有替自己的爸爸妈妈想过吗？”

“得了，你不就是为了那点补课钱吗？我成绩要是上不去你迟早也得被开了，所以你才天天这么跟着我！你看看其它的家教，有你这样的吗？你要钱我给你还不行吗？我不想补课，请你滚开好吗！”

阿发甩了一打钱在尤长靖身上，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尤长靖只有蹲到地上一张一张的把钱捡起，准备还给他。

陈立农见状，翻过了篮球场的栅栏，连忙上前去帮忙——捡着捡着，两只手捏住了同一张人民币。

“是你？”

尤长靖好像认出陈立农来了——他就是那个上次在琴行遇见的，送他到阿发家的少年。

啊，那么狼狈的样子，竟然被他给看到了……

尤长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还好吗？”陈立农问道。

“如果我说还好那当然是假的……如果不犯法的话——我真想把那孩子拉过来一通狂扁扁到他叫爸爸为止……真的生气！”尤老师说。

“老师消消气。”

陈立农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巧克力来递到他的手心里，看到巧克力的尤老师不由得喜笑颜开。

这家伙真的很好哄诶。

“你真是一个负责任的好老师，如果可以的话——我能请你做我的家教吗？”

尤长靖把巧克力的包装撕开，发现那东西已经被少年的体温软化了，可是需要糖分的他还是一面吃一面问道：“你皮吗？”

陈立农抓了抓脑袋道：“皮。”

“那你会听我的话吗？”

尤老师沾了一嘴的巧克力，满是担忧的抬头看着他。

“会，我会听话的。”

少年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

尤老师笑得像是一个沾了巧克力的蜜桃，让人好想整个吃下。

“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吧。”

“老师，那个……你嘴巴上沾了很多巧克力。”

尤老师连忙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现在还有吗？”

家庭教师对少年眨了眨眼睛。

陈立农稍稍俯下身来，用手指擦去他嘴角边的巧克力渍。

——尤老师的皮肤好嫩。

*

阿发在某一天放学后被隔壁班的一群人从网吧里拎了出来。

“农哥，洋哥，凡哥，俊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可怜的小个子被四个庞然大物包裹。

“你今天是不是又逃课出来打游戏啊？”卜凡问道。

“是……是啊。”阿发吓得直哆嗦。

“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卜凡一把将他搂住。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阿发见对方人多势众，尽管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立刻识趣地道歉。

“啊咧……他认怂得好快，根本没有给我上场的机会。”

林彦俊冷漠地问道：“你作为一个堂堂男子汉，就不能再坚持一会儿吗？”

“几位大哥，你们就别拿我寻开心了，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陈立农把一打钱拍在他面前。

“滚回去，乖乖上课。”

“啊？”阿发一脸懵逼。

这几个人不会是他爸妈请来的演员吧？

“如果下次再让我们在网吧里碰见你……呵呵。”

木子洋的冷笑令阿发毛骨悚然。

“还有，下次月考插班混坐，你在试卷上填我的名字和学号，我填你的。”陈立农说。

“我全年级数学倒数第一，你可是正数第一……你认真的吗？”阿发道。

“你看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陈立农拎着他的衣领，冷冷的说。

“我……我能知道为什么吗？”阿发实在不解。

陈立农笑道：“不好意思……”

他手插裤兜，嘴角上扬。

“——你的家庭教师，我看上了。”

*

在二十分钟的时间内，少年真的将三道压轴题的每一个步骤真的被精准无误的陈列了出来。

“这不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三道题我都做过，所以只过了一遍题目就知道该怎么写了。”

“你……有那么自觉的吗？”

少年的身体微微前倾。

“尤老师，还记得你刚才答应过我什么吗？”

“我忘了……”

尤长靖把脸撇到一边。

“那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少年再一次抓紧了旋转座椅两边的扶手，盯紧了家庭教师的嘴唇。

“尤老师，说话要算话哦……”

“好啦！我让你亲就是了……但是你要点到为止啊！”

尤老师把脸转了回来，紧紧闭上了双眼。

陈立农看着他不停颤动着的睫毛，满脸挣扎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

“尤老师，我是要亲你，又不是要打你，你可以享受一点吗？”

“你这屁孩，让你亲就已经很过分了，你还要让我享受……”

就在尤老师睁开双眼骂他的那一刹那，少年俯身吻住了他的嘴唇。

尽管这一次没有巧克力的残留，他却真正的吃到了蜜桃的甜味。

尤老师根本没想到自己会逐渐沉浸于少年柔情的亲吻，以至于少年从嘴唇亲吻到了他的下颌，他的脖颈，他的锁骨，他都没有叫停。

“尤老师好像很喜欢被我亲吻呢……”少年说。

“才没有！陈立农你够了没啊？够了我就走了！”

此时的长靖满脸通红。

“如果我说不够呢？”

少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不够我也得走了！”

尤老师狼狈的离开了。

他的狼狈不是因为自己被这个少年亲吻了，而是因为，正如那个少年所说，他好像很喜欢那种被亲吻的感觉——那样的感觉，让他的心底萌生出了无止尽的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