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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离]月光诀

    “若哪日王上想要这天下了,我便告诉王上,我想要什么。” “如今王上想要的是这天下,至于我想要什么,想必王上,也不愿再知道了。” 本文长篇全员向,主执离,副钤光仲孟,正剧向,接三十集无缝续写。

    第七章 仇恨·仙女包子搞事

    小说: [执离]月光诀 作者:凤灵 字数:3098 更新时间:2019-09-21 17:00:25

    ——天璇——

    夜色如水,亭下,静水如画,碧波荡漾。

    一袭轻纱紫衣的王,依旧如这几年来的每一日一般,随意绑着一根额绳,斜坐在亭中,从酒壶中斟出一杯又一杯饮下。

    只是,曾经浑浊的一双眸子已清明如镜、锋利如鹰;壶中也不是酒,而是茶,一杯又一杯的苦茶。

    清苦之味溢于舌尖,沁入心底,时刻警醒。

    “微臣参见王上。”

    他知道是谁来了,盯着湖面的目光并无半分挪动,只是手无力地往上抬了一抬:“仲爱卿请起。”

    仲堃仪虽起身,却依然维持着拱手的谦恭模样:“王上,微臣在那钧天的细作探查了一些情报回来。虽然那里口风极紧,难以查探出主事之人,只知道领兵的将军姓戚和些许微末小事,但微臣的细作却发现了一个细节。”

    陵光仍旧饮茶:“什么细节?”

    “截水城中,出现了那里过去从未有过的羽琼花。”

    闻言,陵光微微蹙眉:“羽琼花……?”

    仲堃仪继续道:“王上可能不知,那羽琼花为过去瑶光所特有,为瑶光的国花。”

    瑶光的……国花……

    陵光并不愚笨,其中意思,怕是已比这亭下的湖水还要清明了。

    想到此处,陵光不由苦笑:“孤王还奇怪,那慕容离放着天权的兰台令和遖宿的谋士不做,还因为刺杀被毓埥满遖宿通缉,是想图谋什么。原来是这天下太过诱人,连他也想分一杯羹啊。”

    仲堃仪有些心急:“那……不知王上打算如何应对?”

    陵光叹了口气,歪头,一只手撑在石桌上,支着额头,眼中挤出几丝润意,作出和过去一般的颓废模样,慢吞吞摸来盛着茶的酒壶,斟入盏中,仰头饮下。

    仲堃仪见自家王上如此,越发不解:“王上……”

    本想劝谏,可一对上那双锋利如鹰的眼,已到喉头的话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滚了下去。

    陵光忍不住哈哈一笑,抬手将茶盏递上:“连你都骗过了。若是慕容离在我天璇的细作看到孤王如此,想必也会以为,孤王雄心已失,早就一蹶不振了吧。”

    各国在别国有细作是避免不了的。之所以在这湖心亭,也正是因为此处不好旁听。他与仲堃仪说了什么,永远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仲堃仪立时反应过来,大喜:“王上妙计!”

    陵光抬手往后一邀:“仲爱卿请坐。孤王沉迷旧事,还需仲爱卿在此为孤王‘好好提点’。”

    其中意思,仲堃仪一听即明,作揖道了“遵旨”,便转到陵光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来人,为仲大夫上酒!”

    廊桥外头一宫人迅速端着酒壶酒盏步过来,麻利地一样样放在桌上。末了,有心无心地附在陵光耳边:“王上,遖宿使臣已引至密室,王上见是不见?”

    陵光嘴角微微一弯:“既是盟国,自然要见。”

    ——截水城——

    “天权王已如少主所想,开始暗中改修苣水河道。”

    “天璇除却天璇王更加亲信仲堃仪外,一切如旧,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举动。”

    听到今日得来的情报,慕容离放下奏报,眉头一皱:“陵光当真对这天下乱势没有半分觊觎?”

    庚辰咬着唇迟疑片刻,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属下还见天璇王失落时,仲堃仪在他身边好言安慰。属下已观察了天璇数年,他一向如此。”

    慕容离松下一口气,提笔继续在奏报上批注。

    “那就好。如今天下大乱,能少一事便少一事。不到时候,我还不想与陵光发生冲突。”

    一日的政务批完,已是从晌午到了日落西山。其实这样的生活与在天权时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依稀间,似乎觉得少了点什么。

    或许,应该出去走走吧。去看一看,这用腥风血雨才换来的广袤河山。

    没有立国,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屏退了庚辰,卸下掩盖内心的面具(不画眼线),换上一身素粉色的衣衫,就能直接以一个普普通通的身份在截水城中游逛。

    五味在胸,尘音入耳,已是许久没有过的踏实亲切。

    游逛了半个时辰,觉着腹部发紧,慕容离这才想起理政太勤,还未用晚膳。只是又贪着想去废弃的城墙上看一看这片天玑旧土,便随意买了些便食,径直往那废弃的城墙去了。

    不因别的,只因这处城墙,这片天玑旧土,和瑶光有那么些相似。

    战乱以来,截水城几度北迁,原本的城墙早已荒废。砖土成沙,城门破陋,连截水二字的牌匾都几不可见。走在城墙之上,入目尽是破败之景。

    世事变迁如此之快,天玑,遖宿,再到他这所谓的钧天,这座截水城,倒是见证了不少。

    正出神,耳畔忽然飘来悠然之声,非丝非竹,却音如流水涔涔,美妙的很。可这飘来的曲子里,尽是伤意,慕容离是懂音律的,这样怅然若失的曲子,竟也与他平日所奏之曲很像。

    踏音而去,未走多久,一抹坐于城垛上身着墨蓝劲装的人影映入眼帘。

    墨发松松束入玉簪,散下的几许长发飘如柳丝,如缀满星光的夜色。青丝掩映的容颜,秀如山水之画。

    直至真正走近了,看清了那张脸,常年处事不惊的慕容离,第一次险些惊得跌倒。

    那张在梦里浮现过无数次的面庞,就在面前,如此清晰。

    “王⋯⋯王上?”

    习惯了这个称呼,终是唤不出那个名字。

    那人闻言才似乎是回过神来,缓缓放下两指夹于嘴边的一片树叶,疑惑地对着慕容离端详了半晌,才开口:“⋯⋯你是何人?”

    不是,不是他。

    他没有这样锋芒毕露的眼神,也没有这样用一片树叶便能吹出一首曲的能力。他那样赤子之心的人,也不需吹奏这样忧伤的曲。

    真是想得魔怔了。

    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慕容离退却半步作揖:“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迟迟没有回应。

    如此不按套路出牌,慕容离心生疑惑,抬头看时,面前这人正直勾勾盯着他,眼底腾腾的是滔天的怒意。

    “你就是慕容离,对么?”

    慕容离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前已突然间亮出一道冷光,竟是面前这人径直向自己一剑刺来!

    他急忙侧身一躲,正要反手握住这人的手将其制住,却不料此人身手也很是了得,一攻一收皆有章法,几招下来自己连连败退。慕容离再不犹豫,回身拔出箫中短剑,一手制住攻势,一手持剑沿隙直架到那人脖颈之下,手臂再稍稍用力,撞下他手中长剑,总算是化险为夷。

    若是常人,这把剑早已取了他性命。

    可面对着这张与执明几乎有八成相似的脸,他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来,便道:“公子怕是认错了,我怎么可能是那慕容离?”

    “怎么可能?哈!”那人惨笑,“就是我聋了瞎了,就是我这辈子没看清过任何一个人,我也认得出你!”

    见他情绪很是激动、且理直气壮,想是已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把握。

    虽然也极想知道为何他认识自己,但这现下并不重要,慕容离垂下眼睫,直问重点:“我与公子无冤无仇,公子为何要杀我?”

    “你还好意思问?”那人分明怒极,连眉毛都颤颤发抖,“要不是为了你,遖宿那么多将士怎可能被连坐,司罗⋯⋯司罗他怎么会死!”

    司罗,依稀记得这个名字,似乎是一个戚将军安插在遖宿禁军中的眼线。怕是毓埥按名单搜查细作时,被波及了。

    又是一条人命啊⋯⋯

    箫剑缓缓收回箫中,慕容离半蹲下身,捡起落在地上的长剑,单手奉上交还:“给你。”

    谁料面前此人是条汉子,歪过头不领情:“我既已败在你手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假惺惺。”

    慕容离静静道:“那些人的死,本就是我的罪孽。我早已不是什么好人,你想杀我并没有错。”将箫挪了挪位置,长剑双手奉上,“天道轮回,待哪日轮到我偿还罪孽,再请公子携此剑来杀我。”

    面前人轻哼一声,拿过剑还鞘再没什么犹豫,也不再多作理睬,直接撞开慕容离肩膀大步离去。

    未走出十步,他忽然回头,目光依旧凶恶:“总有一日,我会亲手要你的命!”

    ⋯⋯

    庚辰有些惊奇。

    自家少主就这么出去逛了个晚上,回来时,眉目竟已比之前舒展了许多。

    于是多嘴上去问一问,回答竟是:“我今日遇到了个奇人。看着他,虽知道不是真的,心里却也多多少少舒坦了。”

    半懂不懂,有点难懂,还是别懂了。

    万家灯火熄,只余声声虫鸣。这一觉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但第二日,又回到了夜长梦多的纷繁中,且是比之前更杂的纷繁。

    只因下人一句密报:“少主,密院中那位公子⋯⋯又开始不吃不喝了。”

    不吃不喝,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回。慕容离无奈:“我去看看。”

    所谓密院,便是城中偏僻处的一处四合小院,只是里里外外围着三层暗卫,莫说人,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远远望见树下那一抹清绝出尘的淡蓝背影,慕容离淡淡开口:“公孙兄,多日不见,不知在这截水城住得可还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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