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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离]月光诀

    “若哪日王上想要这天下了,我便告诉王上,我想要什么。” “如今王上想要的是这天下,至于我想要什么,想必王上,也不愿再知道了。” 本文长篇全员向,主执离,副钤光仲孟,正剧向,接三十集无缝续写。

    第十八章 试探·我是真心喜欢你

    小说: [执离]月光诀 作者:凤灵 字数:3106 更新时间:2019-09-21 17:00:26

    ——钧天——

    从遖宿西部到遖宿东部的固磐城,哪怕是步行也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庚辰接到慕容离的鸽信,早已在过去遖宿的行宫安排妥当,作为执明回天权的中转地。

    同时,慕容离也派人将执明的消息往天权送去,并附上结盟的国书。因事务繁多,他也让庚辰以养病之名,顶着自己的名头大张旗鼓到行宫来,方便理政的同时,也方便自己来日回城。

    即便慕容离早先分下了要用的政令,但计划毕竟赶不上变化。这足足一个月,积压的奏折摆满了整个几案,从早到晚,他都坐在案前,提着笔奋笔疾书,几乎都没有挪动过。

    执明只着寝衣坐在床头,望着灯下慕容离身侧的一晚早已冷了的莲子羹,再望一望阿离一半隐于昏暗的背影,有些发痴。

    纵然是过去在天权时,奏折也从没这么多过,阿离也从未⋯⋯从未因政务废了一日三餐。

    也不晓得,这些奏折中都写了什么,事务居然如此繁杂⋯⋯

    那昏黄中显得暗红的身影突然停住了手头的动作,微微别过头来,平淡的语气听不出是威胁还是调笑:“王上,莫非也想看看这些奏折?”

    执明心头一撼,忙道:“我、我干嘛看你们钧天的奏折,我自己的奏折都看不下去。”

    慕容离“哦”了一声:“我还以为,王上又想借着看奏折的名义来我身边蹭蹭油水。”

    执明急了,义正辞严:“本王行正坐直,谨遵礼法,是那样的人吗?”

    慕容离又不痛不痒地“哦”了一声,继续展开一本奏折:“原来王上不是那样的人。”

    执明突然间腾起一股想掐人的冲动。

    不知为何。自到了这处行宫后,阿离就开始处处怼他,没一句话不带着火药味,就像一只突然就炸毛的绵羊。虽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别有一番风味,可这怼得太多了也让他浑身不舒服。

    于是径直翻下床去,大步上前,一把抢过慕容离手中的奏折扔到地上。

    平静的凤眸起了一丝波澜,慕容离的手在空中停了一停,竟犹如无事般又从左边摸下一本奏折来。

    自然,又被撒脾气的某人扔到地上。

    慕容离仍旧不睬,还要坚持不懈地去摸一本奏折;这回执明终于忍无可忍,俯身一把捏住他纤薄的肩膀,掰过来,逼着他直视自己:“阿离,你究竟在气什么、怨什么、恼什么?!”

    慕容离垂眸:“政务繁杂,自然惹人气恼。”

    “阿离!”

    慕容离不动声色拂下他的手:“这些折子已积压多日,须得早日批下去。王上若乏了,便先自行歇息罢。”

    可他再没有去摆弄折子的机会。

    几案掀翻,莫说散落一地的奏折,连案上的蜡烛都触灭在石砖上。

    以阿离话语的冷淡,又以阿离的机敏,执明已隐约猜到了他所思所想,不过他本就没打算过于隐瞒。于是压下满腔烦躁,强耐着性子道:“阿离,我当日与你论结盟之事时,你以为,我在想什么?”

    慕容离别过头去:“那王上当日说与我钧天结盟,是想要什么?”

    执明半蹲下身,倾身捧住慕容离的脸,看着他的眼,道得深情:“阿离,我是真心喜欢你。”

    慕容离的回答若有若无:“嗯。”

    “天璇跋扈,占了本王的昱照山支脉。现在只有我们两国联手,才可能对其形成制约。”执明干脆讲个清楚明白,“我是天权的王,我需要为天权着想;可我也喜欢阿离,我不想将来有朝一日,与阿离兵戎相见。”

    慕容离还是没有多少动容:“我知道。”

    “我之前说,阿离想要什么,只要本王做得到,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本王都给你。那不是我敷衍结盟的借口,那是真的。”

    慕容离垂目,抬手往西北的方向指了一指:“若我说,我想要昱照山呢?”

    执明双眸一瞪,握住他肩膀的手隐隐松开:“阿离你⋯⋯”

    慕容离故作冷淡地盯了他许久,只盯着他的眼,仿佛只从这双眼里,就能看得见他的内心。

    是惶恐,是不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

    慕容离收回目光:“我与王上开个玩笑罢了,王上不必放在心上。”

    执明这才轻轻松了口气,却仍讨巧卖乖,一个劲地摇慕容离的肩膀:“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阿离不要生我的气了嘛。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什么事都不瞒着阿离,有好东西,我一定快马加鞭给阿离送过来,好不好?”

    看慕容离眉头舒展,执明抿了抿唇:“阿离要是不生气了,就笑笑。笑一笑十年少,阿离就更好看了。”

    百炼钢终是敌不过绕指柔,慕容离呆了片刻,还是如他所言,牵出一丝碧波般的笑来。

    “阿离笑了!真的笑了啊!”

    见执明兴奋得蹦蹦跳跳,有愈演愈烈之势,慕容离忙笑着道:“王上明日要启程归国,车马劳顿,今日可要好好歇息才行。”

    “哦对对对!”执明恍然大悟一般,连忙扑回床上,想想又觉不对,“那阿离你呢?”

    望过去时,慕容离已将倒了的几案扶正,捡回了地上那些个奏折:“再看两本,我便休息。”

    “嗯,阿离也要早点休息呀!”

    “好。”回答中依稀带着笑意。

    于是执明满意了,拉好被子倒头下去,又眷恋地窝在被里多瞄了两眼,才肯放心合目。

    只是在慕容离别过头的刹那,在他看不见的方向,那维持了许久的微笑,终究是缓慢地凝了下去。

    ⋯⋯

    天权王车驾离城,护卫众多,不会出半分纰漏。

    慕容离站在城楼上送别,红衣金边的王服华贵厚重,风过不起。

    车驾消失在远处的天地之间,有内侍小心翼翼地步过来,在慕容离身边捧起手中之物:“王上,前些日子您摔下城楼的那个盘子,按您之前的吩咐,已着人修好了。请王上过目。”

    只是慕容离并不理睬,依旧空空望着远方荒野。

    “王上?”

    还是没有回答。

    内侍有些无措,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家王上身边的谢将军。

    谢远之接下这目光,想了一想,拱手道:“王上,您着人修复这盘子,想必是心爱之物,不如看一看罢。”

    慕容离这才别过身去,将那内侍手中的白瓷盘拿起,放在手中端详。

    虽然还有裂缝,可已经牢固了。

    从这么高的城楼上摔下去,早已成了细小的碎片。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才能够修复成这个模样。

    那日他不愿与执明交涉,是不希望自己的出现打乱了他的治国之路。打碎这瓷盘,也不过是为了做个样子。

    那时,他还没有意会过来,那个混吃等死的家伙在自己心里,是怎样的一个位置。

    现在,他明白了。

    可是⋯⋯

    “我假意向你要昱照山时,你害怕了。”

    “若非觉得我当真会这么做,你,为何要怕?”

    “⋯⋯我的王上,我曾经,也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

    手臂越过城墙,白玉般的瓷盘脱开,伴着身旁两人的惊呼和一声脆响,那瓷盘再度从城楼上落了下去,痛摔在地,散作星星点点的碎片。

    内侍立时哆嗦,扒在城墙上往下望了望,声音有些委屈:“⋯⋯王上,还修么?”

    伴着拂袖回身,那是叹息一般的回答:“不必再修,扫了罢。”

    ⋯⋯

    天枢的暴民最终还是被镇压了下去,局势渐稳,却已国力大减,与刚刚复国的天玑一样,扑腾不动了。

    钧天立国,与天权结盟,远交近攻,正好制衡于强横的天璇,天下大势,在经过近半年的战乱后,终于重归平静。

    “玉衡原是天下商都,没想到多年战事下来,如今已破败至此。”

    慕容离在座上一面翻看奏折,一面简要言说情况。听上去像是感慨,却实实在在讲了实情。

    谢远之在下面垂手而立,听得甚是艰辛。

    他不明白为何王上要把他硬喊到跟前来听政事。他是殿前都点检,又不是通室舍人。

    “我钧天无甚特产,却正位于诸国中央,还收纳了玉衡。若重兴玉衡,开其故道,市四方之物,立商业之国,倒是正好。”

    所以那与他有什么关系?

    却不料上头那人突然问道:“谢将军对此,可有什么高见?”

    问他?

    走神的某人立刻站直,想先拱手为礼,可拱到一半手就顿住了。王上方才问对什么有高见来着?

    座上那人毫不介意地提示:“对于重兴玉衡之事。”

    “哦,”谢远之这才将这个礼作完,“末将以为,此举虽好,但有不妥之处。”

    “说。”

    “诚然商贾之业能市四方之物,甚至在非常时期还能调控物价以利民,但重商业就会轻实业;而且商人重利,稍有差错或战乱,就会逃窜他国。倘若以商业为本,则国基必然不稳。”

    慕容离更是盯着他目光不移:“那谢爱卿以为,如何才能妥当?”

    这一声“爱卿”,喊得谢远之背后一凉。

    已上到喉头的话生生堵住,迟疑许久,谢远之才道:“⋯⋯末将愚钝,尚无解决之策。”

    方才一时走神,回过来答话时不留神锋芒太露,险些被王上给套进去。

    慕容离仍是盯着他看了良久,看得他头皮发麻,半晌,才道:“你如今不想杀寡人了么,谢‘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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