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盾兄弟俩两个趴在章华饭店的顶楼，夜风呼呼的吹，底下，这是热闹的夜景和川流不息。

莫挺架着狙击枪看了一圈，想着还没到点，便翻了个身，躺了起来。

“哥，沈越川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他妈怎么知道！”莫盾有些心烦气躁，嘴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

“那时候现场那么混乱，我们俩明明看见他胸口中了一枪倒了下去……所有人都说他死了……可是，他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出现在海城……”

“哼。”莫盾不屑得看了他一眼，“沈越川是死了，咱们现在看到的，申川。”

“那咱们……现在还有义务保护他吗？”

“咱都自身难保了还保他？！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莫盾道，“现在要是不获取孙铁桥的信任，咱就得被吕楠九扒皮。我告诉你莫挺，沈越川，去年就死在了多纳里混战中，你我两个人亲眼看着他死的！国内也找不到沈越川这个人了，他已经被销户了，你懂吗？别在这搁我叽叽歪歪那些乱七八糟的！”

“孙乔玮会不会抓他来威胁吕楠九？！”莫挺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他没有那么愚蠢，咱俩犯的错他还会犯吗？”

“我想也是，沈……申川那么聪明，他肯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嘁。”莫盾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尽管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是此时此刻，莫盾脑海里还是不断的浮现沈越川在多纳里倒下的那个场景。

那时候他和莫挺慌忙应战，根本就来不及顾他。等两人反应过来时，沈越川已经被抓走了。可是他很聪明，趁对方不备，果断而迅速的抢走了对方的枪，就地一滚扣动扳机，对方应声而倒。

可是枪里，只有三发子弹，再解决掉两个人之后，沈越川就被不远处的敌人一枪崩进胸口。莫挺想冲过去，被莫盾用力抓住。

两个人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血泊中。

那一夜，是一个血泪之夜。

申川到底是不是沈越川，莫盾已经不在乎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俩从多纳里侥幸逃生之后，就注定了日后再见，不是陌生人，就是敌人。往日情分，就如过眼云烟，消散无迹。

孙乔玮走到熟人面前，笑呵呵道：“程总，好久不见。”

程渡递给他一支烟：“乔玮，几年不见，你还真是越来越往斯文败类靠齐了啊！”

孙乔玮伸手把烟退回去，道：“程渡过奖，来，包厢已经为你准备好，就等你入座了。”

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莫挺和莫盾说：“孙乔玮请了程渡来，看来是真的想和吕楠九好好干一场啊！”

“还不是因为他出的钱多。”莫盾道，“程渡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要金盆洗手了，最后还不是看钱。”

“好歹孙乔玮跟过他几年，还是有点感情吧！”

“呵，屁股的感情吗？”莫盾冷笑。

莫挺有点尴尬。

谁不知道程渡是个双，不紧爱搞女人，还爱搞男人，而孙乔玮就是一支蚊香，弯弯曲曲，就爱男人。

不过他和程渡之间是不是爱，旁人无从得知。孙乔玮十五岁跟的他，跟了他五年，最后还是得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有人说他不在意，不然不可能会盛装出席他的婚礼；也有人说他其实很爱程渡，可是他不能给程渡生孩子。

程家三代单传，程渡当然不可能和孙乔玮在一起。不过买卖不成仁义在，好歹在一起过，总还有那么点情分。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程渡是因为情分，还是因为钱了。

孙乔玮潇潇洒洒不恋旧，倒从未让程渡难堪过。一桌好菜好酒招呼着，就好像是多年朋友他乡重逢一般，就怕自己招待不周，怠慢了故人。

程渡的女儿两岁了，是家里的小千金，她满月的时候，孙乔玮送给她一颗鸽子蛋的粉钻，瞬间把别的人比了下去。

他给程渡倒满酒，说：“程总，我干女儿还好吧，有没有越来越可爱啊。”

“被我宠的不成样子了，她妈现在都不让我和她玩，就怕被我宠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可我就这一个女儿，我不宠谁宠。”程渡说完，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

“女儿就是要拿来宠的，我一会要是结婚了，也要生个女儿。”孙乔玮笑呵呵道。

程渡嗤笑一声：“你个男人生个鬼的孩子。”

孙乔玮脸色一白，只那一瞬就恢复如常，也自嘲道：“可不是嘛，我要是能生孩子，还能轮得到嫂子给你生？！哈哈哈……”

程渡眼神复杂，心生百味。

“乔玮，我不要你的钱，就当是我还你那五年，无论如何，我都会替你解决吕楠九。”

“青春已去，故人不再。程总，有些债，是还不了的。当然，我从没想要你还，毕竟那五年，你我都快活，谁都不吃亏。当是好聚好散，还能做朋友嘛！”

“等这事解决了，我就和若荷移民去日本了。”

“为什么？”

“她不想我在这地方，怕我还会重操旧业。我们会定居在日本的乡下，靠海，她喜欢冲浪。”

孙乔玮神色平静：“那也挺好的，海城这地方乌烟瘴气的，我也不喜欢。”

“我想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平静的过活，不再去管那些恩恩怨怨的。”

“那我就提前祝贺你了。”孙乔玮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吕楠九到的时候，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章华饭店上的莫盾兄弟俩。

他视力极好，在黑暗里，也能明辨敌人的方向。

丁子林子跟着他出过很多任务了，大家心里都有底，不需要吩咐，就主动给枪上膛，转身离去。

一众兄弟兵分各路。吕楠九敲晕一位顾客，换上他的衣服混进了饭店。

现在也谁也不知道那批货在饭店的哪个角落，孙铁桥极为奸诈，为了安全起见，绝对会将其藏得严严实实的。

但孙乔玮不是，他胆子大，什么都敢尝试。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孙乔玮说，“晚上饭店大厅会有歌舞表演，真希望能和你一起看。”

程渡已经猜出他把货放哪了，心照不宣的笑道：“你胆子是真的大。”

孙乔玮起身走到他身后，抱住了他，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猜一下，我现在要做什么？”

“呵，真是拿你没办法。”

守在门外的赵小天脸如酱色，生怕有人过来，听见门里那令人羞耻的声音。

少爷真的是，太无所顾忌了……

第一声枪声响起，孙乔玮叫得更大声了，他呵呵的笑，将程渡紧紧抱着，道：“程总，这是最后一次了，你放开了就行。”

“我会提吕楠九的人头来见你。”程渡说，声音充满了欲望和自信。

莫盾击倒了一个人，莫挺拿出枪，紧张道：“吕楠九现在应该在饭店里了。”

“货呢？”莫盾问。

“我他妈哪知道？从始至终我见没见过！”莫挺大声道，一直看着饭店周围的可疑人员。

“妈的，孙乔玮那小子，就让咱俩在这里吸引枪火，他倒是和程渡风流快活去了！”

“哥小心！”

砰的一声响，子弹精准的穿过了莫盾的小腿。

莫盾应声而跪，神色痛苦，强忍着疼痛，将准心对准了那人大脑，准确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