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嘴里，都是一股辛辣呛人的烟味，混合着专属于吕楠九独有的特殊气味，让申川不自觉得有些迷醉在这个粗暴得毫无章法的吻中。

直到最后，两个人都尝到了一丝血腥味，才慢慢分开。

申川的嘴唇被咬破了一个小口子，正在往外冒血。

他伸手摸了一下，看着指尖上的血迹，忍不住吐槽道：“你牙齿也太尖了，属狗的吗？”

吕楠九笑了笑，又伸出大掌扣住他的后脑勺，按向自己，伸出舌头将他唇上的血迹一点点的血迹舔舐到它不再冒。

申川难得得被他这行为肉麻到了。

“不属狗。”吕楠九说，看着他的双眼，“我属于你。”

“嗯……”申川垂眸想了想，又看他，“你不属于我，我不属于你，我们都只属于我们自己。”

吕楠九愣了愣，随即噗嗤笑出声，扣着他头的大掌转而温柔的揉动他细软光滑的发丝：“你也太没有情调了，就不能配合我浪漫一把吗？”

“但是……”申川话锋一转，搂住他的腰让他再次贴近自己，凑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可以把我自己交给你，这样，我就是你的人了。”

末了，还特意甜甜的叫了一声九哥。

“呵呵……”吕楠九心满意足，也将他紧紧抱住，低头亲吻他的脖子，深情告白，“高一开学典礼那天，你冲我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是我的人了。”

“要是那一天，我直接走了没有看你笑话，我们是不是就没有今天了？”申川问。

“不，就算那一天你没有对我笑，以你的名气，我们也会相识，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喜欢你。”

申川闭上眼笑问：“就这么非我不可吗？”

“对，非你不可。”

“这一个月，就没有想过别的可能吗？”

“没有别的可能，我们之间没有可能这两个字。要么就互不相识，要么就相守到老。我认定了你就是你，再没有其他的可能。”

两人就这样抱了很久。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呼吸，体温。

“好。”

直到申川说出这个字。

白肖宇坐在阳台上，一边享受着温暖的日光浴，一边接受和煦春风的爱抚。

手里还拿着当初从万享带出来的枪，一掂一掂，感受它的重量。

里面的子弹这两天被他用完了。白衡拗不过他，又让人弄了一些过来。

白肖宇说：“等我练好了，等下一次再遇到危险，就可以换我保护他了。”

只是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希望能在彻底不能动弹之前，保护申川一次。

白衡给他把药拿过来：“时间到了，把药吃了吧。”

“放着，我一会儿吃。”

白肖宇说，抬起枪砰砰砰的开了三发，打碎了楼下的两个花盆。

白衡眼睛都不眨的，只道：“我稍微改变了一些配方的剂量，现在这些，可以延缓你发病的时间。”

“能缓解多少时间？”

“一次一个月，但是每到下一次，你发病的时候就会比上一次痛苦，而且，可能会加速你的……寿命……”

“切。”白肖宇不屑得哼了一声，“本来就活不久，还管那些干什么。就应该快活潇洒，不枉来这世间一趟。”

“瞎几把扯！”白衡忍不住爆粗口，“一个月后你可能就挺不住发病的痛苦了！到时候我看你不行的话，还是换回从前的剂量。”

白肖宇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才不行！我看你才不行白衡！”

“哈？？”白衡一脸莫名其妙。

“和雍慧闹掰了？！最近看你很清心寡欲啊，昨天还听到你和她打电话让她不要这样那样的，怎么的，伤人家心了？！”

白衡顿时有些尴尬：“咳咳，怎么可能？虽说你爸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也是怜香惜玉的主儿，最不敢伤女孩子的心了。我才没有，可别胡说。”

“那是你被人甩了？！”

“拉倒吧，从来只有你爹甩别人的份！”白衡傲娇道。

白肖宇对此说法十分怀疑：“是吗？”

白衡面不改色：“那当然！”

“得了吧，我一看就看出来了。肯定是雍慧看不上你，只是看在吕楠九的份上和你玩玩而已，结果你还当真了非要人和你结婚生孩子，给人吓到了，就死活要和你撇清关系是不是？”

白衡：“……”

你特么……真不愧是我儿子……

“哎呀，女孩子嘛，脸皮子薄，你这么急怎么行，吓都要被你吓死了。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哪有一口吃成胖子的。我和你说啊白衡，你要这样来……”

他还没说完，老父亲陡然来了一句：“你这么懂，怎么没把申川拿下？”

白肖宇：“……”

老父亲再来一刀：“你这么懂，那么喜欢他，他还不是对你爱搭不理的，一心一意跟着吕楠九吗？”

噗！白肖宇快要吐血了！

好啊白衡！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来啊，互相伤害啊！”白肖宇站起来，“你那么喜欢雍慧，她也不是心里只有吕楠九吗？”

“那吕楠九只喜欢申川，雍慧和他这辈子是不可能的，等她认清事实就会回头。申川呢，他是吗？能回头吗？”

白肖宇大声叫嚣：“怎么不能？他又不是这里人！他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等他离开了我就有机会了！”

白衡呛回去：“你他妈能等到那一天吗？”

“要你管啊死老头子！”白肖宇吼了起来。

“哎你这臭小子！长幼尊卑学哪里去了！死老头子也是你叫的？看我不抽死你丫的！”

白衡一急眼，随手拿起笤帚就要挥过去。

还没动手呢，白肖宇就突然瘫坐在地，面色苍白如纸，一只手抓着领子，一只手扶着沙发。

他大口大口得喘着气，望着湛蓝无比的天空，内心充满了求生的渴望。

“肖宇！”白衡的孩子气瞬间消失，变回了一个父亲，慌慌张张的过去把儿子抱在沙发上躺着，然后把药放进了他嘴里，“吃了，快点！”

水还没递到嘴边呢，白肖宇就就着唾液，硬生生得把药粒咽了下去。

白衡眼都直了。

干涩，腥苦。才吞下去，白肖宇呕了一声，差点又吐出来。

“忍住忍住！”白衡捂住他的嘴，“一会儿就好了。”

白肖宇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那不适感，皱着眉看老爹：“好苦啊……”

白衡握住他颤抖的手：“活着，就是苦嘛，忍一忍就好了。”

“也不知道能忍多久。”白肖宇无力道，抽回自己的手，看着天空，“这样的天真好看啊，想每天都看到这样干净的天空。”

老父亲的眼圈顿时红了：“接下来几天天气都很好，不要老是待在房间里，多出来走走。”

“呵呵。”白肖宇自嘲了起来，“我们，悲催父子俩，喜欢的人都不喜欢自己。一个活不了几年，一个还要在人世吃几十年的苦。你说我们俩，到底谁更惨一点？”

“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过就是了。”

白肖宇歪头看他：“至少现在我可以确定，你是我亲爹了。”

“操！”原本酝酿的悲伤情绪一秒破功，白衡一巴掌呼过去，被躲开了。

“老子就是你亲爹，如假包换，你赖不掉！”

白肖宇耸肩：“没想赖啊……”

“算你还有点良……”

“只是想换个爹而已。”

白衡：“……”

不！！！我们不是亲的！！！这不是我儿子！！！老子不承认这孽畜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