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空气骤然降了十几度。口中哈出的气体清晰可见。

蓝深扶着结起冰晶的栏杆，走上高高的台阶。阶梯的尽头是一栋地域偏僻的写字楼，高度比起市中心周围的要矮上几层。

门前的积雪被人扫清，光滑的一片。蓝深紧随在蓝清身后，无暇其他，径直走进写字楼。

私人诊室开设在最高的一层楼层。两人在一楼大厅越过电梯，走向通道另一头。

九层楼梯，其实一晃而过。蓝深身子还未觉完全热乎起来，“私人诊室鱼浅川”的大名已经刻在了面前的牌子上。

蓝清上前敲门，一道年轻悦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语气淡薄：“进。”

蓝清握住门把手，偏头小声对蓝深道：“她脾气有点古怪，你等会不要在意。”

蓝深脱下黑色手套，露出一双干净修长的手，心不在焉地点头以示回应。

推开木质房门，室内的暖气扑面而来，蓝深走进去，抬头迎上一双薄漠的眸子，他怔了怔，想起蓝清的话语，朝坐在办公桌上的人浅浅地笑了笑。

那人始终神色淡淡，蓝深自知无趣，越过矮桌同蓝清在冷色沙发上坐下。

“有事吗？”鱼浅川整理好桌上的文件夹，双手交叉抵在上面，不冷不热地出声道。

蓝清露出亲切的笑容，和他的穿着打扮一样，温暖的针织毛衣，米白色的长裤和整洁干净的衬衫，让人看上去就很舒服，“鱼医生，你忘记我是谁了吗？”

一旁的蓝深听到这话，怔了怔，眉心微皱，原来他们不是旧识？

鱼浅川眼帘仍只是微张，仿佛一切都不放心上，“没有。”

蓝清声线柔和，语速不急不缓：“鱼医生，是这样的，我早就听闻您在医学界的大名，这次来，其实是拜托您给我的哥哥治疗的。”

鱼浅川把视线移到眼神放空的蓝深身上，静默片刻，她问：“你不热吗？”

没人回答。

蓝清用手肘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蓝深回过神来，轻啊一声，算作回应。

“热的话怎么不脱外套？”

“……”

蓝深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回答，他捂嘴清咳，假装不清楚地道：“我不热。”说着他还紧裹了裹身上的黑色大衣。

鱼浅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手拿起遥控器，又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刚好，我也觉得有点冷了。”

蓝深：“……”她是故意的吧？

另一旁蓝清丝毫不知尴尬，哈哈干笑几声，回归正题：“鱼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治疗？”

“随时。”

“那现在？”

鱼浅川坐了一上午，四肢竟有些酸痛，她活动活动肩膀，随口道：“可以，前提是他得配合我的一切治疗程序。”

“当然。”蓝清看向自己的哥哥，眼睛里投射出希冀的目光。

蓝深闭了闭眼，轻“嗯”了一声。心里却并不很情愿。

“那么你可以先走了。”鱼浅川用黑色中性笔指了指蓝清所在的方向，毫不留情道。

蓝清愣了半秒立刻反应过来，临走前拍拍蓝深的肩膀，叫他放松。

蓝深勉强地扯扯嘴角，身体是热的，指尖却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