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前夕
小说: 等我,等你 作者:长夏不逝 字数:3094 更新时间:2019-09-22 10:22:14
元宵前几日,街市上已经开始做花灯,卖花灯了,买花灯,女眷出来挑选自己的胭脂水粉,衣服绸缎,打算在元宵当天漂漂亮亮的的去放花灯,说不定还可以在当天遇到心上人呢。
尽管觞不怎么搭理时念,但自从那一次换过衣服都交情之后,时念没事就往觞的府邸跑,不过他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可做。时念去的时候,手不空着,什么都拿。比如西巷李铺的糕点,东巷王家的糖炒栗子……大早上的叫人去买炒栗子,排了一上午,热乎乎的递到觞手上时。
时念笑的灿烂如阳说:“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糖炒栗子,你尝尝。”
觞在准备接过的时候愣住了一下,说:“我不喜欢吃,你自己吃吧。”
“啊?这个……不是你喜欢吃的吗?”
觞将手放进宽袖中淡淡地说:“我不喜欢。”
“不!你说过你喜欢的。你拿着,给你的。”
觞扶额,微微瞥眉,手在衣袍中握着,他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要上朝了。谢谢你的好意,请回吧。”
“不,我不回去。”
觞实在不想浪费时间了,随便说:“那你就待在这里吧。”
觞说完扬长而去,时念也没有离开,反正自己也没有事情做,他就坐在觞府邸门前,博管家看见觉得怠慢了靖王不大好,而且坐在府邸台阶门前也影响形象,就让时念进来等觞。
时念坐在待客的室间,面目清秀的侍女手脚麻利地沏了壶茶给他喝,时念坐在梨花木椅子上一个一个剥着板栗,将剥好的板栗递给了几个给侍女,侍女受宠若惊,不敢接。时念笑得天真无邪说:“没事,我买了这么多,一个人也吃不完,你就帮我解决的一下。”
侍女放下了戒心,接过,道了谢,便出去了。时念干坐着,默默地剥着板栗,无人聊天,很是无聊,早知道溜出去找陈锦柳了,不知道这个府邸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时念正真准备出去,那门口侍女就拦住他道:“您要去哪里?”
时念面露人畜无害的软糯的模样:“姐姐,我想去看看觞丞相的府邸跟寻常的人的府邸有何不同。”
侍女吃了时念的板栗,俗话说的好:拿人手短,吃人的嘴软。侍女微微低头道:“那您不要走太远,觞丞相午时就回。”
“嗯,谢谢姐姐。”
时念闲庭信步走向长廊,时念走过花园,来到了觞就寝的地方,时念将门悄悄关上,看着空无一人,静悄悄的房间,时念直奔那个衣柜。
上次时念来时,有些疑心,觞不让他靠近半步这个衣柜,而且平常人打开衣柜应该敞开无事,但是他却只开一半,虽然表面镇定,但动作十分小心翼翼的模样,究竟有什么藏在衣柜里。
他蹑手蹑脚靠近衣柜,打开,发现里头除了衣物并无其他不正常东西,时念愈发的好奇,难道自己想错了……
时念怀疑觞,是他那日父亲聚餐后回到府中吃完饭,又吃了夜宵太饱,出来消食时。发现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一步跃上房梁,闪身就不见,方向去着玳王府。他的轻功不比陈锦柳的差,时念只觉得身影十分的熟悉,道不尽的熟悉。
他不死心地再小心点翻了翻,依旧无果,时念舒了口气,手将衣服叠好是,不小心撞衣柜边,一声闷响,时念心中觉得不对,手撞到木头不是这个声音。
他再试探的敲了敲刚刚那块木板,再敲了敲旁边的木板,两种不同的声音,时念将头探进去观察,发现那块木头中间有一点点突出来,他大力一按,一个小箱箧弹出来,时念环顾四周,在将箱箧的扣打开,里头很多张书信,全部都是……玳王写给觞的,最新的日期,是今日的。
时念看完,手不禁颤抖了,思考片刻,看向窗外的太阳,将信原原本本地放了回去,将一切恢复原样,再讲放了薄荷的香炉熏了熏衣柜,出了房间。
午时,觞确实回来,见时念还在,桌子上堆满了板栗壳,时念列嘴向他笑,却发现嘴疼得厉害,觞看见他扭曲疼痛的脸,走进了。
时念立马把剩的不多的板栗拿出来道:“我本来想给你……留一半的,可是没忍住多吃了几口。”他看着觞纹丝不动的脸,挠了挠头道:“不过……这个也冷了,不好吃了,我还是自己吃了吧哈哈哈。”
说着他又准备将一个板栗投进嘴里,觞一把抢过道:“别吃了,嘴上长燎泡了。”
“是吗?”
时念轻轻碰了碰,疼到心坎里,看着眼前的板栗道:“那岂不是浪费了。”
“剩下的我吃。我叫大夫给你看看。”
“不用了,这个一会就好,没事的。板栗不喜欢吃,不用强求。”
时念收拾一下起身,准备离开,觞拦住:“你在等我?”
时念捏着衣角,轻答:“嗯。”
“不留下吃午饭?我府邸多一人吃饭,还是负担起。”
“不用,在这里打扰挺久了,不麻烦了。”
“走这么急,那你为何等我?”
“我……我……”
“转过来说,让我看见你。”
时念缓缓转身,捏紧了衣角,舔了舔唇,眼神飘忽道:“我就是想同你多讲几句话,想多看你几眼……可是,你好像很忙,我太闲了,总是打扰你不太好,所以,我先走了哈哈哈。”
“没有打扰,我……只是不习惯跟别人将那么多话。”
觞觉得时念那模样,不得不承认——他心软了,他不喜欢看时念皱眉和失落,可惜时念的皱眉和失落,是自己造成的。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也挺烦的。”
时念只觉得嘴边愈来愈疼,说话动作都小了。
觞温柔地道:“过来。”
时念眼神突然亮起,慢步靠近,觞让他坐下,让大夫给他看了看,拿了药,缓下了很多疼痛,觞吩咐厨房准备了瘦肉粥,时念整个人都觉得亮了,觞是认可我了吗?
时念吃完了粥,侍女收了碗筷,他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看书的觞,束起的发,一丝不苟,俊朗的轮廓在阳光愈发的好看,让时念心里泛起层层涟漪,他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个时刻,可惜看不了,时念睫毛上沾染起了点点水雾,眼睛有些水灵。
时念缓缓站起身来,觞注意到问:“走了?”
“嗯。”
“路上小心。”
“嗯。”
时念一只脚正迈过门榄,觞叫住说:“时念。”
“怎么了?”
“元宵那日我陪你过。”
“真的?!”
时念满脸的欣喜,嘴角弧度大幅度上扬,触及到燎泡,疼得呲牙咧嘴,引的觞想笑。
“元旦那晚上,先去街上,再去我府邸饮酒,如何?”
“好。”
时念迈出府邸那一刻,脸上的欢喜如风吹去一般,变成了落寞,一步一步走回府邸。
当晚陈锦柳就找上门来了,直接从正门进来,一点顾及都没有,好像皇宫他家一般。
陈锦柳坐在时念面前,时念仔细大量着他,陈锦柳有些不习惯,撑着下巴,轻浮地说道:“念儿,许久不见,怎么?想我了?盯我这么紧作甚?”
“谁想你了!自恋的臭毛病什么时候改改,麻烦叫我时念!不然我不跟你说了了。”
陈锦柳摇着扇子,挑了挑柳叶眉道:“念儿口是心非啊,明明心里有话跟我说。”
这个人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哪有话跟你说,你来这里就是调戏我的吗?我想陈老板,没这么有空吧,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我只是想你了,想你看看你模样了,想听听你你的声音,看不见你就浑身难受。”
“行了,别插科打诨了,情话留给你自己喜欢的人说去,别在我这里练习。”
陈锦柳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我是对自己喜欢的人说。”
时念愣住,许久没说话,掰着手指:“陈锦柳,你开玩笑的吧,哈哈哈。”
“时念,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你没有一点感受吗?”
我才来半个月不到好吗?
“你不愿待在皇宫,那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来时间酒楼,我可以护你一生一世。”
时念认真的听着,敲了敲木桌子,眼神真挚地道:“陈锦柳,我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守护我。可是……你喜欢的是现在的时念,还是以前的时念呢?”
“我……”
时念微微一笑道:“而且我真的不能离开,离开了,你会有危险,他也会有危险。我不希望因为我连累你们。”
“时念……我……”
“可以了。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对不起。”
时念给了他一个如三月春风的笑容陈锦柳也不知能说些什么。时念端着茶杯道:“陈老板,我要睡了,请回吧。”
陈锦柳就看着时念的那平静的脸,终归站起来,站门外时道:“离觞远点。”
时念睫毛颤抖了一下,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关上了门,滑落,瘫坐在地上,听着脚步声远去,将头埋在膝盖上,无声的哭泣。他脑海中浮现看见那苍劲有力的几行字:
先建立他想要关系,再元宵,速决,不可让靖王离开府邸,也不能留在宫中。失手,后果同上述,好自为之 。
——叶浚
谁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