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厉！说好出成绩之前不打架，和我作保证的是不是你！”

班主任曹安扶了一下眼镜，透过透明的镜片那双因为年迈而略显浑浊的眼球里几乎喷能出火来。

“老头，我答应你了但我没做到我认错。”顾厉把塞在鼻孔里的卫生纸揪出来，扔在曹安脚边的垃圾桶里，眉毛一扬，“但是打架这事儿，我不认，我没错。”

要不是七中那群渣滓臭不要脸七个围殴他一个，他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临到放学还被出去采买的班长发现拖回来。

曹安到没因为他这句话感到更加生气，正想仔细问问原由，他对面的老师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说了两句。

“顾厉，曹老师怎么说也六十一岁了，你张口老头闭口老头是不是太不礼貌了？更何况高中生打架本来就是错的，你哪来那么多理由认为自己没错？”

顾厉不疾不徐地等她说完，没有因为她的指责暴跳如雷，而是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郑重地又说了一遍，“打架这事儿，我没错！”

“你——”

曹安朝她压压手示意她别说了。他低头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浓茶，抬头看了顾厉一眼，接着弯腰从柜子里翻出个一次性纸杯来，匀了杯茶水递给顾厉。

“喝水。”

顾厉不自在地偏了偏头，下意识地舔了一下起皮的嘴巴，“不渴，我不喝。”

曹安眯了眯眼睛，抬脚作势要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嫌我这雪菊茶味儿不好！”

顾厉没崩住，嘴角抽了抽，“我喝白开水。”

“哪儿那么多事，就喝这个，正好去去火气。”

曹安是退休教师，教学一把手。顾厉是学校里的“癞皮狗”，没正形一把手。高一新生入学，因为顾厉五班连着换了三个班主任，学校实在没办法又把曹安返聘回来。

这不，一晃两年过去了，硬是把顾厉带到了高三。

顾厉“啧”了一声，捏住鼻子一口气把茶水灌进去，浓烈的菊花味儿让他大张着嘴巴哈了好几口气。

曹安看着他哈哈大笑，笑过了又揪着顾厉的校服襟子把人揪到面前来。

“被收拾了？”

顾厉是谁，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开玩笑，打架我怎么可能吃亏。”

曹安看了一眼他校服褂子上暗红色的痕迹，伸手蹭得一下按了上去。

“哇啊……疼疼疼——”顾厉顿时跳了起来。

曹安白他一眼，把人揪住一把撩起了他的校服。

少年平坦的小腹上赫然是一条划痕，足有五厘米长，口子到是不深，不过血还在往外冒。

“混小子混小子！”曹安劈头就是两下，“赶紧去医务室去！”

他正准备揪着人走，门口突然有敲门声传过来。

“曹老，您好。”

敲门的是个看着挺秀气的男人，三十岁左右，一身笔挺的西装。

顾厉略过这人，视线落在他身后的人身上。

黑色的长裤熨的没有一丝折痕，白色的衬衫白的都有些刺眼，就连那张棱角分明略带冰冷的脸都似乎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