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间萧书远才轻声道:“他照顾我这些日子，不眠不休的。好不容易劝着睡着没多久，我不想吵醒他。”

两人坐在院中亭子的石凳上，谢词看着他眉目间的温柔，忽的就笑出声来。

萧书远问道:“你笑什么？”

谢词用手中的扇子轻敲了一下额头，自顾自的笑得更开心了:“我笑你与以前大不相同。”

萧书远也笑:“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同？”

“以前总冷冷的，像块冰，对人总是以礼相待，却不知人情。现今我笑也会跟着笑，也不知这冰是被谁给捂化了。”

萧书远与谢词认识多年，知道该看出来的，谢词早看出来了。怕是那位许公子也没瞒住。

无奈道:“明知故问。”

“那也得问问。”谢词接道。

萧书远那斗得过玲珑心思的谢词，老实交待:“当日我那般护着他，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我也认了，谁叫我喜欢他，忍不住护他。”

“你从小俸行君子之道，他就这般值得，让你惘顾人伦也无所畏惧？”谢词问他。

萧书远将披风系得紧了些:“我不是圣人，不会无所畏惧。与世俗作对谁都害怕，不然我也不会瞒着所有人，见不得光一般。我只是明知道喜欢他会前路难行，却依就喜欢他。”

谢词闻言，又开始用扇子一下一下敲打手心，他有一刻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他认识萧书远――那个永远理智的将规矩刻在心上萧书远。

因为这个人在情感里，投降得太快。

可萧书远就是萧书远，活生生地:“话到这一步，我也想问，许公子他足够让你做到你说的那般吗？”

“能。”谢词丝毫也没有迟疑，“只是没想过萧兄会知道我与他的关系。”

“不，你知道。”萧书远道，“也不能这样说，你只是在猜测我知晓此事。而刚刚之所说一点迟疑也没有的回答‘能’。不过是试探到我对河晏动了真情，才敢倾心相对。你，有事想让我帮你。”

谢词只有苦笑，要不说，这世间有些人比你自己更为了解你。

“与聪明人讲话真累。”谢词自己捶了捶肩。

萧书远回他:“我也这么觉得，与你说话，不小心就被坑。”

“停停停，我错了可行。我是有事想要你帮我，一开始想的是用多年情谊打动你。不过现在，怕是没有我们之间的友情，你也会帮我。”

说着便拿出一张叠好的宣纸，“你且看看吧。”

谢词观察着萧书远的神色，心情起浮不定。其实他与萧书远的情谊，还有萧书远对河宴的喜欢，都不够让他放心。他想着还是掌握萧家利益更为稳妥。

萧书远看着那张纸，一边是欣喜。一边是忧愁。

“你当真要这样做？”

“嗯，我过些日子还要去曜城。走完陈国较大的都城后，便回烨都。都城里的那些个腐朽之辈都该换水了。”

“包括谢丞相？”萧书远不由问道。

“你是觉得我父亲会同意此事？还是觉得我还不够格承了他的官职？”谢词大笑起来:“你要是应下，就在这纸上留个名吧。来日你是临江总督，必能助我一臂之力。”

“我去取一下笔吧，就算是为了河晏，我得答应你。”

“谢词在此谢过萧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