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弄欢听到谢词这样说，只好点头，“谢词，你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你必须要安全。”

“嗯，过几天萧伯父派估计会找人顶罪。届时事情尘埃落定，我们便离开临江，再暗中派人来调查。”

两人说着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山丘，心情皆是说不出的沉重。

回到马车上，许弄欢问道:“离了临江，下一站是去哪？”

“一直往北，陈国与周国边界，曜城。”

许弄欢闻言一愣，那是周澄临身亡之地。原来的曜城是周国城池，可澄临战败后，周国便将那座城献给了陈国。

谢词看到许弄欢微怔的神色，忍下心中那丝丝酸涩:“弄欢，我猜想你应该想去看看的。”

曜城虽饱受战乱，但周澄临在城破前便让一支军队带百姓离城，是各城中百姓伤亡最小的。后来陈周二国议和，陈国君主允许百姓回城无需更改国籍，也不会屠杀，将曜城变成两国商贸之地，如今才真真是繁华曜日月之城。

去看看那人拼命守住的百姓，去看看黄沙荒漠、星辰千里，或许就能承认心中人已将鲜血留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离他远去。

许弄欢抬眸，看向谢词的眼里，不知何时已蓄了泪，“谢词，有时我觉得，你心思太细了。”几乎留意了他心中的每一处。

“也只是对你。”谢词轻声答。

回到萧家，才知道他们出城这会儿，萧家已经派了一半的府兵去寻他们。

出城时谢词叫了两台一模一样的马车，甩掉了一直跟踪他们的人。之前还想过会不会是刺客同党，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是萧家的人。这样恨不得时时控制在视线范围内的紧张，进一步证实许弄欢的猜测。

必竟寄人篱下，谢词还是先去见了萧父，说是案件久未侦破，心情郁积想着出城散心。

而萧全自然也不会说出自己派人去跟踪他们，自然也是笑着应了下来。

谢词又道想去看看负伤的萧书远，这才结束了这场满是官话套话的寒喧。

出来时，许弄欢站在门口等他。风起裾舞，立在那不与外景青灰的檐色相融，是孤立的潋滟。

谢词忽然想起他去晋王府质问晋王妃耶天，他出来时，雨意朦胧，许弄欢默默在他身后递了一把伞。他忽然就想笑。因为他似乎，也总是等着他的。

“弄欢。”他唤他，眼里绽开三月桃花，待他回首便凑过去道，“待我铺平前路，我要娶你。”

许弄欢疑惑，还未听清，便见那风流公子哥模样的人携着绘着花鸟的扇子走在了前面，见他没跟上来又转过头来，“怎么这么慢？”

许弄欢怼他:“明明是你太快。”

过了会儿，两人并行，谢词对许弄欢道:“我去看看萧兄，你先回去休息。”

“嗯。”

到了萧书远的别院，谢词让丫鬟通报了一声。

“公子说，请大人进去的时候动作小些。”

“好。”

谢词开门就瞧见萧书远的床边有个人，趴在那儿似是睡着了。

萧书远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睡熟的河晏。轻手轻脚的下床来。谢词怕他碰到伤口，便走过去帮忙，拿上披风给萧书远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