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灿带了小柯一同来，回去的路上，遇见了还未出宫的高佑。

“王爷安好。”

“秦公子好，前些时日本王还派人去莳花馆寻人，却不想公子已入了宫，做了皇兄的人。”

秦灿一愣，“王爷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高佑走了，秦灿看着他的背影，沉思许久。

漫长的宫道，四方的天，秦灿不知何时再见外头的天日！

“禀陛下，秦公子与北陵王于长秋殿外相遇，不知所语。”

“下去吧！”高琰挥退了那暗卫。

秦灿懂得进退，高琰喜欢。

“朕今日让他烧尽那些字，不知他可否能明白！”

韩安德接话：“秦公子天生聪慧，想必能猜透！”

晚间，风吹的花丛窸窣作响，几声虫鸣。

高琰进了流云殿。

“秦灿恭迎陛下！”

“起！”

“谢陛下！”

高琰深吸一口气，说道：“是杜若的香气！”

“陛下英明！”

高琰挥退了众多宫人。

“你喜欢杜若？”高琰问道，捏起桌案上的茶盏，这雪顶含翠是以日出之前荷叶上露珠煎煮的，自带着荷叶的清香。

“秦灿不大喜欢杜若，只是进馆时，馆主赐了杜若的牌名，自那时便用杜若。”

秦灿恭恭敬敬的回答。

“那你喜欢什么花儿？”

“秦灿喜欢梅花，傲雪凌寒放，独有一番风骨！”

高琰将茶盏放回案上，揽了秦灿进怀里，“梅花好，配得上你！”

“今日可准备好了？”

“回陛下，秦灿准备妥了！”

高琰将人抱起，去了后面。

红烛高照，爆过了几个灯花，彻夜云雨。

月光透进窗子里，将窗边的几朵杜若花影子映在地上。廊下的小太监们也都歇了，高琰微微的鼾声，怀里紧紧抱着熟睡的秦灿。

第二日，高琰醒得早，将金丝软枕挡在外围，离开了流云殿。

秦灿醒时，已是巳时。

几近晌午，高琰又来了流云殿中，与秦灿一同用膳。

高琰一日来两次流云殿，还要过夜，这一来二去，后宫嫔妃们不满甚多。

“陛下，您一连来了六日，秦灿心里惶恐！”

“惶恐什么！”

“后宫娘娘们日日盼着陛下，如久旱盼甘霖，您独宠秦灿，秦灿惶恐！”

“寡人想去谁那里就是谁那！没人敢置喙！”

秦灿静默，躺回枕头上。

今日的高琰格外安静，安静的躺于软枕上，呼吸平稳。

“陛下，您明日别再来了，可否？”秦灿试探着问了一句。

“寡人的行踪还要向你报备？”

高琰清了清嗓子，沙哑着问道。

秦灿将手心里的汗，抹在被子上，“秦灿多语了。”

“你今日见到北陵王，如何？”高琰冷不丁的问道。

秦灿疑惑，“陛下，北陵王向秦灿问好罢了。”

秦灿将手心里水珠似的汗尽数抹在了被子上。

“你紧张什么？”

“咳咳！秦灿……”秦灿深呼吸了一下，“秦灿侍奉君侧，故而惶恐不安。”

秦灿今日疑惑，他足足准备了两个时辰迎候高琰，高琰却只问了一句，再无后话。

北陵王府，高佑和着琴声鼓点舞剑，直至舞到满身大汗淋漓。

忠叔拿了湿毛巾来，为他擦了汗。

“王爷歇歇！”

高佑擦过汗，一言不发，板着脸，将手巾扔去一边，似是在拿手巾出气。

“王爷，别伤了身子！”

“无妨！这些年征战已经习惯了。”

适逢秦灿醒来，看见高琰陪伴身旁，“陛下没有早朝吗？”

“你昨夜睡得不踏实，寡人陪着你。”

秦灿心中一惊，坐起身来。

“别急，小心着凉！”

不知这高琰，今日又为何对自己如此温柔，秦灿实是捉摸不透。

高琰的膳食顿顿以银筷试毒，谨慎不已，今日在秦灿这里用膳，自然连同秦灿的那一份也谨慎了起来。

“其实陛下不必，秦灿并不在意……”

秦灿的话还没说完，变被高琰的眼神吓了回去。

“陛下今日清闲得很？”

早膳后，高琰移驾御花园，秦灿给高琰捶着背。

满园的牡丹开的正好，一朵朵都竞相怒放，看着甚是惊艳。

“这花如何？”高琰向秦灿问道。

“托陛下福，秦灿第一次看到这样好的牡丹，‘花开时节动京城’也不过是眼前这番景象了！”秦灿答道。

“‘花开时节动京城’？”高琰将人拽到怀里，“你这花儿呢？”

“陛下说笑！秦灿一介草夫，不比牡丹倾国倾城，独当春日。”

“你自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