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她最终还是随着司徒暮卿同去前往扬州城，从此丐帮便成了她心上的一份眷恋。走前莫星辰特地舀了一搓丐帮泥土，悄悄放入佩囊中。司徒暮卿买桃花酿时，也为莫星辰备上一壶。虽然还是小女孩，可是作为丐帮身上怎么可以没酒。

腰间酒壶盛满丐帮的桃花酿，心口放着佩囊，莫星辰第一次踏上丐帮以外的土地。在这里赶路不用急着找船家渡河，都是策马同游走在林间小路上。莫星辰牵着自己的桃李马，临走前马商小姐姐还叮嘱过她“出门在外，要注意平安”。那位温柔的女子，曾这样嘱咐过每一位离开门派的弟子。

三人在赶路途中还会遇到马夫，四通八达的路线可以带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车夫们喜欢拉着前来租车的顾客畅聊自己曾经的经历，莫星辰一度被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吸引。“我也曾快马加鞭，看尽长安花”，每到故事结尾车夫都会望着远方这样告诉莫星辰。

司徒暮卿发现她沉迷于江湖故事，刚在扬州落脚就带她赶去城外茶馆。莫星辰还没有看清扬州城的大门，就被司徒暮卿按在茶馆座椅上。

“这里有说书人，你可以在这里听故事。”司徒暮卿平日也常来，只想和莫星辰分享自己的快乐。

说书人多讲的是江湖传闻，恩怨情仇由他口中述出总能牵动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李复和秋叶青，用情至深的孙飞亮和曲云，还有相忘于江湖的祁进和谷之岚。这个江湖有太多故事，多到任说书人舌灿莲花也诉说不完。此时坐在茶馆中一脸崇拜望着说书人的莫星辰，怎么也没有想到终有一日自己也活成了一个故事。

住在扬州城外的再来镇，莫星辰从未见过这样规整的小镇。每日司徒暮卿都会站在镇口处，手中攥着一把小米喂邻家的黄鸡。而李玄也不知在外忙碌什么，鲜少见他归家。在那栋青瓦平房里，只有两个小女孩常坐在葡萄藤架下。

司徒暮卿端正坐在石桌旁，抬手沾墨提笔，在微黄宣纸上留下娟秀字迹。

“莫星辰。”司徒暮卿指着字对身旁的莫星辰说：“你的名字，这样写。”

半趴在石桌上，就算在藤荫下盛夏的温度也是烤人。这里临近江海，空气中飘散着和丐帮相似的湿气。莫星辰懒洋洋的嘟囔：“好难呀……”

“已经很简单了。”司徒暮卿说着将毛笔塞入莫星辰手中：“你试试。”

她比着纸上的字迹，画图一般歪歪斜斜描摹。这件事可比下河捉鱼难多了，不过是手腕微微一抖，“辰”字的最后一点晕成一块墨斑。透过微薄的宣纸，墨斑一定也印在了石桌上。

司徒暮卿探头看去，莫星辰慌慌张张放下毛笔捂住自己的字。

“给我看一下嘛。”司徒暮卿匆匆一瞥，在她指缝中看到片毛毛虫爬过一般的字迹。想笑，又憋在心底。

“不了，不了。”莫星辰死死按住纸面不撒手：“我多写几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