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莫星辰把鼓囊囊的钱袋递给司徒暮卿，女孩拿着钱袋一看就知道莫星辰又去赌钱了。

“你刚才又骗我。”她叹口气。

“卖草药的钱”莫星辰冲她傻笑，撒着漏洞百出的慌。也不管司徒暮卿信不信，莫星辰抽出柜底的药屉往院子去了。

司徒暮卿称药时伸长脖子望她，生怕莫星辰手中一抖就把药撒出来。

将褐黄色的草药随意倒在竹筛上，莫星辰按要求摆放着。她不识草药，只能看颜色大概区分。一堆又一堆，半时辰的功夫晾药架被草药各色草药铺面。

直到敲门声响起，莫星辰还在翻晒。手上沾满药涩味，她闻了闻只觉头疼，洗过手后才跑去开门。

“来了？”还没拿下门闩，莫星辰就冲着院外嚷道。

推开沉重的木门，等她看清门外的人，顿时严肃起来。两位身着红银军服的男子站在门外，冷硬的铠甲上还留有未洗尽的血迹。凝结成褐黑色，斑驳点在甲胄上。两人站姿挺拔，背负长枪。红色枪缨在风下微微飘动，莫星辰闻到空气中稀薄的血腥味。

天策军。莫星辰一眼认出来者，脑海中联想到李玄。

“我们找司徒暮卿。”其中一位说道。

莫星辰愣愣点头，回头想喊司徒暮卿，才发现女孩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司徒暮卿手中还攥着半颗没来的及放下的仙茅，两位天策军还没说明来意，她就已经开口反问：“李玄怎么了？”

那阴郁的神情，还是莫星辰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仰头墨黑的瞳死盯着天策军，眼神几乎要看穿那铠甲。

来的天策军门都还没进，就被主人堵在门口。两人皆皱眉，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其中一人先说话：“李玄回来了……不过，受了重伤。”

司徒暮卿瞬间松了一口气，连绷起的脊背也松懈下来。还好，还好，只是受重伤。

“他还在天策府，已经昏迷半个月。”说着，天策军从怀中掏出信封，递给司徒暮卿：“李玄临走前写下的。他说过，如果遭到不测就把信交给你。”

“不测？”司徒暮卿不信，着急询问的声音都变了调：“刚刚你说，只是受重伤。”

天策军看着小女孩痛苦的表情，于心不忍，可该说的还是要说完：“暂时保住了性命……可是一直昏迷，没有苏醒的迹象。整个天策府的军医都诊治过了，皆无能为力。……应该，不会再醒了。”

“不可能。”司徒暮卿紧紧握住手中仙茅，失控地冲两位天策军吼道：“不可能，他说过会回来。”

莫星辰站在原处，她比司徒暮卿冷静。看着司徒暮通红的眼，眼眶溢出泪水止不住下掉。剧烈低喘着，血气都聚在脸上异样绯红。在她眼中司徒暮卿一直都是温婉的，从未这么失态过。

小丐帮手足无措，只好先帮司徒暮卿顺气，也冲着两位天策军吼：“你们不要瞎说。”

莫星辰也不信。她深知李玄的坚毅，男人每次外出归家旧伤上皆添新伤，却从来没有哀怨过。他总是午后坐在葡萄藤下，擦拭自己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