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曾几何时，莫星辰已经融入到这个小家庭。

司徒暮卿生病时，她会悉心照料。李玄外出执行任务时，她会心生牵挂。若有闲暇，她会学司徒暮卿，抓把小米去镇口喂黄鸡。傍晚时，端着水瓢为院中的花花草草浇水。尤其是遇到李玄和司徒暮卿闹别扭，是她两边来回劝慰。莫星辰也总会为李玄着急，他只能看着自己照顾大的小媳妇，还要等几年才能吃进肚子里。

回忆在莫星辰脑海中逐渐散碎，最后只留下耳边司徒暮卿的哭声。

“会回来的。”莫星辰无从安慰，只能拉着女孩的手一直重复这句话。

来送信的天策军离开许久，大门依旧敞开，两位失神的小主人无暇顾及它。

哽咽着，司徒暮卿站在葡萄藤下。吚吚呜呜带着哭腔，说出来一连串含糊不清的话。

后来莫星辰才听清楚，司徒暮卿一直重复说着：我要去找他。

【星辰】

“到扬州了。”莫星辰今日换上一席灰色劲装，长发高高竖起带上黑纱斗笠。

她牵着清雨川的手，站在十年如一日的扬州城外。正值草长莺飞的四月，柳絮起起伏伏飘在空中，擦过清雨川的鼻尖，小丐萝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各大门派人士熙熙攘攘挤在城外，看得她眼花缭乱。

莫星辰俯身，为小徒弟扶正帽子，说：“今后，你就要跟我在这里生活。”

清雨川拉住师父的衣角，向往的神情一如当年初来扬州的莫星辰。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连英气的剑眉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份师徒情谊，简直是上天注定。

清雨川吹开飘来的柳絮，问：“师父，我们住哪？”

在丐帮的心中，鲜少有“家”的概念。对于他们来说，在四角的房屋中生活感觉不到温馨，只有束缚感。逍遥自在的天性，早就刻在骨子里。

莫星辰却是个例外，她喜欢住在外来镇的小平房里。常年孤身一人，其实那里算不上一个完整的家。她只是想守着，替小平房曾经的主人守住这里。

租了马车，莫星辰将清雨川抱上去，往再来镇赶去。

其实莫星辰此次离开的时间不久，刚到瞿塘峡没两日就遇到清雨川。掐指算过来，也不过一月有余。邻居家看见她还奇怪：“星辰，这次回来这么早？”

“是呀，收了个小徒弟，提前回来了。”莫星辰把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徒弟拉出来，说：“这是我们的邻居。”

清雨川在莫星辰面前活泼，却出奇得怕生人。她局促地站在莫星辰身边，眼神躲躲闪闪小脸羞得通红。不一会，又往莫星辰身后钻。别说打招呼，她连邻居的脸都没有看清，只知道是位身着紫衣的少女，带着奇奇怪怪的银饰。

“呃。”莫星辰也没想到自己小徒弟会怕生，只好向挽璃解释：“她胆小。”

挽璃走过来时，身上的银饰叮叮脆响，笑笑说：“小孩子都这样。”

她俯身逗清雨川：“你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