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说罢拔腿就跑，往扬州城内奔去。黎梢伸手没有拽住她，只能望着莫星辰大步跑到石桥对面。黎梢无奈摇头，收拾好东西起身追去。

莫星辰也不过说说。

当她跑到扬州城东市时，却退缩了。明明门洞的另一边就是名剑大会会场，人群熙来攘往堵住了报名处。城楼下的马商正在为马驹梳理鬃毛，莫星辰靠在马厩处遥遥望着。只觉得门洞的那边是另一个世界，一个真正属于江湖侠客的世界。

在数尺高台之上，比试过招成败一念间。长枪重盾刀光剑影，墨笔扇舞抚弦笛奏。一进一退皆深思熟虑，一招一式都行云流水。每场切磋点到为止，胜者谦恭败者豪飒。一时间，莫星辰竟看出来神。

黎梢追过来时喘到上气不接下气，手扶着马厩木栏断断续续说道：“你……你来凑什么热闹……你连……笑尘决都不会。”

“你会？”莫星辰以为黎梢和自己一样，充其量只会舞两下打狗棒。

“我当然会了。”黎梢拍拍胸脯，说道：“我师傅教过。”

她怎么就忘了，黎梢还有个远在丐帮的师傅。莫星辰瞥了眼黎梢，背对少年站着不再说话。

“没师傅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别自卑呀！”黎梢凑上去嘻嘻笑道，语气中全是调侃。

莫星辰酸酸反驳：“谁说我自卑了，没师傅我也能学好笑尘决。哪像你，还要人教。”

黎梢不以为意，听声音就知道莫星辰在生闷气，他不过提醒两句：“你小心走火入魔，还不如找个师傅教你。要不你做我师妹得了，师兄我给你买糖葫芦。”

少年从怀中掏出鼓囊囊的钱袋，掂量着这袋铜板可以买多少糖葫芦。

莫星辰气急，一巴掌打掉黎梢的钱袋，冲他呸道：“你想得美，要做也是做师姐。”

黎梢认真回答：“我长你两岁，是你师兄。”

【星辰】

虽然还是春季，可是葡萄藤长势茂盛，藤蔓上的叶子已经是沉淀后的翠绿色。等到盛夏时，叶子被阳光晒成深绿，缀在藤间紫莹莹的葡萄也会跟着成熟。

清雨川趴在藤下的石桌上，桌上垫着厚厚一沓宣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清雨川”三个字，皆是断断续续拿毛笔描出来的。隐隐约约，可以从中看出莫星辰的笔迹。

院中，莫星辰正在修理武器架。散了满地修补木块，锤子还是找挽璃借来的。她发现清雨川呆愣愣原地，许久未动。

“五十张都写完了？”

清雨川蔫蔫回答：“写完了。”

无精打采的模样，像极了初学习字的莫星辰。双马尾垂在身后，摘去帽子后碎发毛毛躁躁。英气的剑眉此时皱成一团，仿佛受了天大委屈。清雨川一动不动趴在桌子上，耍赖不想再写了。干脆把砚台藏在桌下，连笔也盖在宣纸下面。

莫星辰又怎么看不出来，她无奈笑笑，朝清雨川招手：“来帮我修架子。”

刚在还生无可恋的清雨川，听后瞬间活泼起来。蹦蹦跳跳跑去：“好咧，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