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今天的天气格外地好，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消磨了几丝冷气。

随意地把外套披在身上，楚凡赤着脚就跑了出去。

虽然上次他已经告诉夏曦他搬家了，只是万一送错了地方……楚凡有些慌，同样也期待着。

袁琛坐在客厅看着报纸，前面放着一杯咖啡，他听见动静抬起头，视线在楚凡赤裸地脚上顿了顿。

“拖鞋。”

楚凡茫然地啊了一声，刚刚睡醒的原因，头发乱糟糟地翘起，没有戴眼镜，袁琛这才发现楚凡的眼睛是很好看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带着朦胧的水雾，竟然意外的耐看。

袁琛的视线顿了顿，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似乎是被自己蠢兮兮的行为羞耻到，楚凡的耳根有些红，他小跑着回了房间，套上拖鞋才走了出来。

袁琛将注意力放回了报纸上，只是脑海里，少年带雾的双眼和清秀的脸怎么也挥不去。

那一刻，袁大警官有些烦躁，他把报纸放下，沉默地喝着咖啡，可是一看到少年出来，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有些不受控制。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楚凡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把杂乱的头发理了理，带上笨重的眼镜，一开始的美少年似乎是幻觉，又变成了毫无存在感的瘦弱少年。

袁琛给楚凡泡了一杯咖啡，楚凡轻轻呡了一口，整张脸瞬间就皱了起来。

好苦。

袁琛看到他这幅样子，心底划过一丝别扭的感觉，把糖罐轻轻地往楚凡那里推了推。

一杯小小的咖啡，楚凡硬是放了三颗方糖才满足，嘴里甜腻腻的味道让楚凡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他喜欢甜食。

那种腻死人的甜，他很喜欢。

应该是喜欢吧？其实他也不确定，只是甜甜的感觉，会让人暂时忘记身上的疼。

像猫一样。

这是袁琛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话很少，可是很多时候，他的表情就会出卖他的心情，懒洋洋的。

袁琛的心情意外地好了起来。

他也不太清楚该如何表达这种情绪，只是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应该是开心吧。

“这里有一封信。”

袁琛把咖啡喝完，起身把茶几上的白色信封递给楚凡。

“收信人是你，我没有看。”

楚凡的呼吸顿了顿，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兴奋的光。

“谢谢……”

那是夏曦的信。

袁琛应了一声，把衣架上的风衣套在了身上。

昨晚还没有，今天早上突然就出现在信箱里，警察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地觉得有些违和，可是又怎么也想不出违和在哪里。

他没有细看，只是看到收信人是楚凡后视线顿了顿，帮忙拿了进来。

楚凡刚刚急切的动作，似乎也和这封信有关。

只是袁琛不太喜欢思考案件以外的事，他收回了情绪，看了一眼表，早上八点十五。

“我去上班了，对了，我帮你请假了一个星期，下个星期再去上学。”

楚凡愣了愣，乖乖地点了点头。

一个星期不上学……课程应该会落下很多吧？

本来他就有些跟不上，现在……怕是更严重了。

只是袁琛的好意，他不会去拒绝。

见楚凡乖乖的样子，袁琛把刚刚的违和放在了脑后，想了想，从钱包里拿出一叠红色的钞票，放在桌子上。

“想花就花，我走了。”

楚凡楞楞地看着那叠毛爷爷，反应过来时，袁琛已经离开了。

忘记说谢谢和再见了……楚凡有些懊恼。有时候他都会被自己过长的反射弧无语到。

想了想，楚凡把那些钱拿起来，放在了房间的抽屉里，里面还有一些袁琛给他的零花钱，红红绿绿的凑在一起，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了。

他基本没有动过，只是袁琛既然给他了，那他就好好收着。

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动作却又是格外地小心翼翼，像是在完成一场盛大的仪式，楚凡就连呼吸也忍不住放缓。

夏曦的字很清秀，也很有力，楚凡一个字一个字细细地看着，心里喜欢地不行。

从每一瞥，到每个标点符号，楚凡都认认真真地读着。

信足足有三张纸，密密麻麻的字，让楚凡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所淹没。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楚凡的视线也终于移到了信纸的最后一行。

“爱你的夏曦。”

爱。

楚凡轻声呢喃着这个字，似乎在把这个字拆开咀嚼，再一点一点地消化入口，带着让人脸红心跳的缠绵。

好爱你啊……

楚凡轻轻地吻着拿张薄薄的信纸，一点一点，像是最虔诚的信徒。

不会厌烦，不会，只要是你，他的耐心可以维持一辈子。

他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他只知道，他想和夏曦，在一起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