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袁琛就开车带楚凡去了X市最大的购物中心，给他添一些生活用品。

楚凡刚刚被领养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医院度过，后来他养好了身体回家住，袁琛又因为办案而很少回家，两人见面的机会是少之又少，袁琛也从来没有给楚凡好好的买过什么东西，所以想要趁着今天弥补一下这个遗憾。

楚凡很拘谨，他跟在离袁琛三步外的位置，低头走进商场。在孤儿院的前十二个年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地方，也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如今突然被放置在了这一片闹市中，楚凡只感觉到格格不入。

袁琛没有问他什么，只是在原地停顿了片刻，然后猝不及防地拉住楚凡的手，把他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唔！”楚凡下意识地想要挣开他的手，却没有袁琛一半的力气。

“我们是父子。”袁琛轻轻地拉了拉他，声音出奇的温柔，“不是陌生人。”

一句话，让楚凡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部涌。

父……子。

这个陌生的字眼，让楚凡忍不住放慢的呼吸。

他还记得，他那个真正的父亲和母亲，是怎么放弃他的。

楚凡记事的早，他的母亲因为出轨而和父亲离婚，他有了一个陌生的继父和陌生的弟弟，在那个三口之家，他永远是多余的那一个。

再后来，他们再也不想拖着一个累赘，就把只有五岁的楚凡，放在了孤儿院门口，头也不回的离开。

父子这个词，几乎从来没有出现在楚凡的生命里过。

楚凡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他低着头不敢看袁琛，只是没有再挣扎，而是小心翼翼地回握住了那只比自己大了许多的手。

袁叔叔……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袁琛的嘴角似乎扬起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他给楚凡买了不少衣服和用品，花的钱也不在少数，楚凡很难拒绝别人的好意，只能看着袁琛一路买买买，眼睛也不眨一下，一上午，就提了满手的袋子。

路过礼品店的时候，楚凡第一次顿了顿，征求似的瞅着袁琛，袁琛看见少年像小动物一样的眼神时，拿手抵住嘴角的笑意，示意他进去。

楚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信纸快要没有了，要再买一点，下个月就是圣诞节了，他还没有想好要给夏曦送什么礼物……

夏曦给他送过很多礼物，在吃不饱的孤儿院时，他送的大多数是一条巧克力，又或者是一小盒饼干，好像对方完全知道他的生活似的。再后来的一个圣诞节，夏曦送了他一条黑色的羊绒围巾，他到现在还戴在身上。

可是他很少送夏曦礼物，因为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每一次，他都感到无地自容。

所以这个圣诞节，他一定要给夏曦准备礼物。

楚凡在礼品店看了很久，最后选中了一对钥匙扣，一个是黄色的铃铛，一个是灰色的卡通猫，在一众情侣扣中显得并不太明显，如果不细看，很难发现这是情侣款。

楚凡笨拙地掩盖住了自己的小心思，拿着钥匙扣和信纸去付款，袁琛跟在他的后面，掩饰住了眼底异样的情绪。

“你自己用吗？”

楚凡被袁琛突然的问题吓得楞了楞，急忙点了点头，像是在努力掩饰着什么，“啊……是，是我自己用……”

袁琛没有再问下去，好像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