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说完兀自转身走了，留连衣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河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于人群。

连衣开始有深深的负罪感，刚才钟离那个样子，分明就是生气了。钟离的行踪不定，若是他赌气不再来找自己，那岂不是一辈子都无法相见了？

连衣自己跟自己生气起来，一脚踢向了一块更大的石头，奈何那石头比自己想象的硬太多，最后连衣只好一瘸一拐回了玉玦楼。

次日，玉玦楼半数弟子集结。这一次，除了六掌门香草留守玉玦楼，其余掌门人皆要赶赴金陵。

连衣听到这个消息松了口气，香草娘还是很好说话的。

蕙兰依旧在清点人数，众弟子站在门前的街上，排了很长的队伍，城中百姓很少见过此番情景，都你推我搡地围观。

连衣坐在大门门槛上，突然就想起了霍如意说过想去金陵，如果她还在，不知道有多开心。

“百合娘。”连衣叫了一声离他不远的百合，百合回头，脸上憔悴了很多。百合是把霍如意当女儿的，当年霍如意还是个几岁的小丫头，无父无母，说是有个哥哥，可是与他走散了。百合见小丫头浑身脏兮兮的甚是可怜，才留下了她。为此蕙兰还与百合争论了一番，说玉玦楼不养闲人，连衣听了这话也不自在了一阵。后来，百合将她收为弟子，也算是宠爱有加。

“怎么了？”

“如意是不是有个哥哥在金陵？”

百合点点头，道：“听如意说，是叫霍思风。不过偌大的金陵，此次去也不知能不能找得到。”

连衣嘴唇动了动，可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霍如意也算是因为自己而死的，若不是他执意要跟去，霍如意此刻还是会活蹦乱跳站在他面前。

“容念，你不要太自责，怪就怪这孩子命不好。”百合像是看出了连衣的心思，可这话说出口，连衣只会更自责。

正说着，几个番邦装束的人向这里走了过来，粗鲁地推倒了好几个百姓，连衣认得出来，是昨夜和钟离见过的那几个人。

“阁下可是般若门的？”四掌门芙蕖先开口问道。

为首的汉子嗤笑一声，看着玉玦楼的招牌，道：“这就是玉玦楼，不就是个妓院吗！”

“哈哈哈哈哈哈——”那几个人一阵哄笑。

连衣气得站了起来，怒道：“你们嘴巴干净点！”

那人道：“呦，原来还有个男人啊！瞧瞧瞧瞧，这细皮嫩肉的，汴梁毕竟是大地方，免不了有好这口的！”

那些人又是一阵笑。

连衣攥紧了拳，就要冲上去的时候被百合拉住了，连衣看着百合，后者轻轻摇了摇头。

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下一瞬那汉子颈上被长鞭缠了几道，汉子挣扎不得，反被拉进了玉玦楼大门里。

玉玦楼的人自然知道长鞭的主人是谁，可围观的百姓却不知这是谁的招数，一头雾水。

等那汉子再次出现在视野之中，是被人扼制住咽喉举在半空中出来的，那人正是牡丹。

人群中一阵惊呼，剩下几个般若门的人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