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人站在扶栏前，身姿挺拔。

是左韶清。

连衣出也不是，进也不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搭话：“我们玉玦楼的姑娘们好看吧？”连衣说完才觉得不对劲，得，这回自己当了一回老鸨。

左韶清转头看他，一双眸子清澈如水，并未反应过来连衣的玩笑，待他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后，竟红着脸开始辩解：“连少掌门误会了……”

连衣一摆手：“别叫少掌门，我听着像骂人似的。你我年纪相仿，就叫我连衣，或者容念。”

左韶清微微张口，犹豫了片刻：“连……连衣？”

“这就对了嘛。”

左韶清嘴唇动了动，反复品着这两个字，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你在这看什么呢？不会真看姑娘呢？”

左韶清急道：“之前听庄里人说汴梁繁华，我还是第一次来。”

连衣听出了语气中若有若无的期待，便试探道：“要不……我带你出去转转？”

“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走，趁着夜市还没撤，否则一会儿就没得看了。”

说走就走，连衣大咧咧拉起左韶清下楼出了门。香草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轻摇着一把小扇，注意到了连衣虚掩着的房门。

两人上了街，连衣大摇大摆走在前面，看到什么好吃的就买，买完顺手扔给身后跟着的左韶清。从街头到街尾，左韶清怀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连衣，可不可以不买了？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谁说是给你的了？”连衣又把两串糖葫芦塞给他，嘿嘿一笑，“都是我的。”

“啊？”左韶清咽了咽口水，“那……好吧。”

“哎，你不会从来没出过远门吧？”

“那倒不是，只是这么远，还是头一回。”

“啧啧啧，”连衣感叹，“你比我强多了，我啊，连远门都没出过几回。”

“为何？”

连衣道：“因为我那七个娘太宝贝我了。我呢，不争气，武功不好，她们也不会放心我出远门。”

左韶清沉默了。

“你想什么呢？”

“有人时刻挂记着，真好。”

连衣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记起了左韶清是左司岩的义子，看他这副失落的样子，想来是无别的亲人了，这么一来，遭际竟和自己差不多，只不过自己也许比他幸运，起码有人疼爱。而他，被收为义子，最多被当作工具罢了。

连衣伸手猛地搂住左韶清的肩膀，道：“你要是不嫌弃，今后我做你大哥，我罩你！”

左韶清眨了眨眼：“可是……说起来连衣应该比我小一些。”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趣！”连衣假装生气，转身往前走了。正走几步，在人潮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猛地止住了脚步，愣愣地站在原地。

左韶清跟了上来：“怎么了？”

“你……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

“男人？”左韶清看了看四周，满大街都是男人啊，“你说的是什么样子的男人？”

连衣急道：“穿着一身红衣，长得最好看的……没看见吗？”

左韶清摇了摇头，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