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衣重新往那个地方看过去，果然没有钟离的身影了，大概是自己对那天的事太过愧疚，生出幻觉了。

“算了，我们回去吧。”

左韶清不明白怎么了，但他听到连衣的描述却微微蹙眉。

一袭红衣，容颜绝世。

怎么判断都像是在说良景。

怀疑归怀疑，左韶清没有多说什么，跟着连衣回到了玉玦楼。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的一头，屋檐上负手而立的红衣男子周遭皆是戾气，一双眸子也被衬出红色，紧紧注视着远去的二人。

“杀了他。”

身旁的青衣男子不着痕迹地点头，飞身而下，也消失在了人群。

良景抬手，看着掌心似有若无的一道黑色印记，狠狠地攥紧了拳。

真的非常讨厌，你身边那些碍事的人。

回到玉玦楼，连衣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对身后的左韶清不予理睬，进了房间就狠狠关了门，把左韶清关在门外。

左韶清看了看怀里的东西，隔着道门提醒连衣：“这些东西你还没带进去。”

“不想吃了，你留着自己吃吧。”连衣在房内大声回复。

左韶清颇有些为难，也没说什么，叹了口气就回了自己房间。

连衣心里乱得很，他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本该是潇洒任性的玉玦楼小公子，可自从遇见了钟离，好像什么都变了。

“怎么，你亲了我，就不打算负责了吗？”

这句话萦绕在耳畔，一刻不停地回响，连那日的情景也似乎近在眼前。连衣慌了神，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努力不去想这些。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连衣再次醒来的时候，额上惊了一层冷汗。

他梦到那个在记忆中的男人了，这一次似乎没有那么友好。

茫茫大雪，天地一白，分辨不出身在何处。自己手中举着一把长剑，指着那个丑陋的男子。

对方穿了一件白衣，脸色也是苍白的。

“你觉得你能杀了我吗？”

连衣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是苦笑着的：“我杀不了你，即便我练成浮世三千，我还是杀不了你……从遇到你的那一天，我就输了。”

剑从手中滑落，落在了厚厚的雪层上。

自己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滑过。

连衣听到身后那个人在笑，似乎是悲戚之笑，绝望之笑。笑声引得寒风成旋，冬鸟飞离。

心揪作一团的疼，连衣捂着胸口，坐在床上喘着气，他不知道原来心痛到这种地步的时候连呼吸都会是痛的。

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可以让自己心痛至此？

连衣抬头看了看天色，应是子时，稳了稳心神，起来收拾东西，他已经等不及要赶去那个地方了。

只带了些随身的东西，却怎么也找不到地图，连衣记得逛夜市之前他还看过的，就放在桌上，怎么会不见了？

“找这个？”拿着地图的手在连衣面前晃了晃。

“是啊！”连衣正要伸手去拿，突然意识到不对，抬头看过去，是香草，自己只忙着找地图，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