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墓地
小说: 全员恶人 作者:疏安 字数:3084 更新时间:2019-09-21 21:11:23
因为养女高锦文的事情,家里面一下子变得冷清很多,除了走路无声的阿姨和管家,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季星南坐在沙发上,白修言也坐在沙发上,都是以一种十分舒适的姿势靠着,不同的是。一个失眠的快要死掉,一个睡的谁都叫不醒。
季星南撇嘴,用胳膊肘去捅白修言,"上次捡回来的碎片,你搞哪去了?"
白修言轻轻道:"认识个专业人士。"
季星南心说有关系真好,他酸:"你厉害,什么人都认识。"
白修言毫不谦虚道:"还好,确实不少。"
季星南冷冷道:"你眼镜呢,怎么摘下眼镜就变成了个辣鸡。"
白修言幽幽说:"这个点,你该去洗澡了。"
季星南一个气结,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脸都给撇红了。
白修言掸了掸睡衣袖子,他已经习惯在季星南这边过夜睡觉。两个人没有履行情人的实质,却过着情人的作息,要不是白修言在床上倒头就睡,季星南差点要给自己买个贞操带。
白修言打了个哈欠,从一边的手提包里拿出几页纸,仔细看起来
他不戴眼镜的样子确实很柔和,周身也不再是冰冷,就连那双眼睛也不再让人难以注视,反倒是好看的紧。
他看着文件,轻声道:“果然是这样……”
季星南低着头冲凉,他脖子上挂着一个羊脂玉的平安扣,这种玉石不管是放在哪里,都是绝对引人注目的存在,更别说它衬着季星南本就莹白的皮肤更加细滑。
冷水从发顶流进眼睛,视线一片模糊,隐约见到了那血红色的裙摆,及腰的长发随风飘动,精致的脚我盈盈一握。
“锦文……”季星南痛苦道。
眼中的身影转过头,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依稀分辨的肌肉轻轻拉扯,季星南心口抽痛:“你在笑吗?”
高锦文继续拉扯着脸部肌肉,转身消失在他面前。
季星南擦干蒙在脸上的冷水,脚下是瓷砖,上下左右都是瓷砖,地面是泡沫和清水,哪里还有刚刚滴着血的妹妹?
白修言道:“我这里有安眠药,我看你睡一会儿吧。”
季星南一惊,大叫:“你怎么在这里!”
他都不知道该用毛巾遮住上半身还是下半身!
手忙脚乱地抽起毛巾把自己裹得像个黄花大闺女,脸红道:“我,我还在洗澡……”
白修言轻轻挑起眉,“你脖子上挂的是……”他的目光紧紧盯住,季星南胸口的那羊脂玉平安扣。
季星南把平安扣紧紧握在手里,“滚出去啊,艹!”
白修言没有继续看,低垂着的眼睛闪过失望,“是我想多了……”
季星南我见过他这副模样,在他心里白修言就是个大力日天的大佬,他为了不让自己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全部裸露出来,用了一个极为蠢萌的姿势。
抱着膝盖蹲下来,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季星南被自己的聪明才智给深深折服。
白修言:“……”
季星南恨恨:“你究竟要干什么!想一起洗澡就把衣服给我脱了。”
白修言拍了拍手上的文件,道:“之前你给我的血液样本,出结果了。”
季星南突然精神,也不管露不露的,大家都是男的,怕什么,他三步化两步直接冲到白修言面前。
“快告诉我结果是什么。”季星南在脑海中再次出现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裙子
他害怕极了听到不好的结果,季星南还记得在高锦文被砸死的那天,身上穿的是条纯白色的裙子,在灯光的反射下,就像个最纯洁的小天使。
白修言没有他那么多纠结,轻轻开口:“艾滋病。”
季星南说“什么?!”
白修言把检验报告递给季星南,季星南慌忙的把手上的水擦干净,死死抓住纸张的一角,指甲在上面抠出了月牙印。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是真的!
高锦文,怎么会……
薄薄的一张纸上书写着厚重的命运,季星南不可置信又觉得荒唐。
高锦文之前不可能接触到艾滋病的感染源,据他所知高锦文别说是男朋友了,就是男性朋友都很少,家中一些灰色的产业,她也从来没有涉及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季星南求救似的看向白修言,在白修言在眼睛里她看不到其他情绪,看到的只有自己无助的倒影。“为什么会这样?这和他的死有关系吗?!”他大叫。
白修言在他身上披上了一条大毛巾,道:“你在抽出血液的时候,不就是期待会出结果。”
季星南嘶哑道;“但我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
白修言忽然笑了,季星南愣住,只听他淡淡道:“不然你希望是什么样的结果?”
季星南哑口无言,他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站都站不稳的靠在白修言身上。那块羊脂玉的平安扣,靠在了白修言胸口的那块翡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修言难得温柔:“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季星南眼下乌青骇人,他苦笑道:“你觉得就我这样子还能睡得着吗。”
白修言道:“我这里有安眠药,少吃一些不会上瘾的。”
季星南低声道:“还是算了……”
白修言不由分说,直接一个手刀劈向他的后颈,季星南被迫昏迷。
白修言把他塞进被窝,自己睡在另一边。
有的时候就连白修言自己都惊讶,遇到这些事情,他居然能睡得着,但事实就是这样,没有白修言睡不着的时候。
所以他的精神一直以来都很好。
季星南一睡便是一天一夜,期间白修言离开过很久,他作为季泰初名义上的助理,有自己需要完成的工作,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样忙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季星南懵逼的聚焦精神,他奇迹般的一个梦境都没有做,嗓音嘶哑道:“白修言,你之前说我们有什么事情要做?”
白修言在沙发上敲键盘,道:“现在不急,下午再说。”
季星南道:“我妹妹得了艾滋病,是和他死有关系吗?”
键盘敲击声停下,白修言把眼镜摘下,声音很低:“我这样和你说,在这个家里,就算是你妹妹在台阶上摔了一跤,都和她的死有关系。”
季星南陷入沉默,白修言见她这样郁郁不得志,叹了口气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季星南想都不用想说:“给我妹妹报仇。”
白修言道:“你只要抓住凶手就行了,报仇是警察该做的事。”
季星南沉默了半晌,痛苦:“就算是锦文死在外面,是在随便哪个地方,只要不是在我面前,这件事我都不会投入的那么深。”
“那么大的吊灯,就在我面前,砸在她的头上,血流的满地都是,我现在想起来都恶心,所以……”
白修言走到他面前,“所以你更好奇凶手的胆子为什么会那么大。”
刚刚的那一番话就像用掉了他的全部力气,季星南靠在床头,大喘着气“也可以这样理解……我无法想象自己和杀人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白修言点点头说她知道了。
白修言道:“去扫墓吗?”
季星南点头,他道:“这几天家里都在忙活这些事,要不是你帮我,我就非出席不可了……”
白修言戴上眼镜说没事,“所有人都知道你和高锦文的关系最好,情绪异常很正常。”
白修言没说的是,在葬礼现场,所有人都表现出了事不关己的漠然,和如同纸糊的悲伤。
季星南麻利的起来站在衣柜边,不停犹豫自己的穿着,她挑选了一件只有在重要场合才会穿的黑色西装,白修言穿的也是工作时的西装,两个人也很相配。
白修言靠在沙发上,在手机上发了一条,自己会去扫墓的文字,又加上了高锦文的名字和时间。
这样做很不合适,但是在能看到这条文字的好友当中就包括,望月楼参加鉴赏会的陈绍祺。
听那个已经死掉的白衬衫男人说,高锦文是常客,那她和陈绍祺认识也是理所应当。
一路上季星南都很沉默,低着个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白修言开着车驶向郊区的墓地。
高锦文埋藏的墓地是季家的家族墓地,有专人看守,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白修言也是看准了这一点,一直在留意后视镜的情况。
季星南低声道:“白修言,你说我总是梦到我妹妹是什么个情况。”
白修言还没说话,季星南就幽幽说:“我不需要风水先生,谢谢。”
白修言提了提眼镜,从口袋里扔出一颗水果硬糖在他身上,道:“有传说,心有执念的魂魄会流连于世间,等到执念消散才会进入轮回。”
季星南看着窗外逐渐变得荒凉的风景,道:“你觉得高锦文是无辜的吗?”
白修言淡淡道:“事出必有因,高锦文要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或者说是打断了某些人的利益,也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季星南冷冷说:“你的意思是他是活该的?”
白修言对他杠精似的回答,没有不悦,只是说:“能搅到这趟浑水里面,就没有人是干净的。”
“你别忘了鉴赏会的邀请函,是从她的手里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