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应夏云
小说: 全员恶人 作者:疏安 字数:3070 更新时间:2019-09-21 21:11:24
白修言这句话显而易见是在安慰他,季星南我不清楚这一点。
“你真是……”季星南放下手机,怔怔的望着那扇被关起的卧室门,他挠挠头,一言不发的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背靠在门上慢慢坐下。
如果季星南没有目睹全程,一定会觉得这是个死人。
陈绍祺蜷缩的躺在墙角,他的身体不自主的抽动,随着肌肉无意识的颤动,脖子上鲜血流了一地,只有如此狼狈才能显得他的右手臂不突兀。
季星南背靠冰凉的门,能闻到淡淡的酒精味,他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心跳砰砰快要跳出胸腔,他低垂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无力和担心。
从门内传来玻璃放置在桌面上的“咯噔”声,还有撕扯胶带的“咔嚓”声,在聚精会神的往里听,是微不可察的喘息声。
肯定很疼。
季星南突然听到金属剪刀放置在桌面的沉重声响,随后是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声——他突然惊慌,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光着脚飞奔到浴室,拿起墙角的白脸盆,“哗哗哗”的打上一盆热水。
卧室门开了,白修言靠在门框上虚弱道:“进来说话。”他就算如此虚弱脊背也挺得笔直,双唇没有血色,身上穿了件平常的睡衣,宽宽松松的看不清里面的样子,但关心如季星南,他从白修言藏着暗红的指甲缝窥见到他身上遍布的伤痕。
季星南赶忙:“好,好,我给你擦擦身体。”
白修言微微点头,侧身让他端着水进来。
季星南心情迫不及待,他用全身的力道稳住手上沉重的水盆,不让人温水洒出一滴在外面。
卧室里开了空调换气,换出里面酒精味和血腥气,卧室和平时一样,没有多一样东西,也没有少一样东西,明亮洁净,就连一根棉签都没有被留下。
只是在墙角有一个黑色封口的垃圾袋,看不清里面装的东西。
季星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胸口被压的喘不过气,他宁愿白修言此刻慌慌张张的让他打急救电话,也不想这样默默的,干干净净的,就像什么也没发生的,就是个空房间。
白修言陷在沙发里苦笑:“你这是……失望?”
季星南抿着嘴说“去你/妈的。”
白修言也不恼,眼中带笑看着他,“不是来帮我擦身体么,来啊。”
季星南这才想起目的,拿出毛巾浸泡在热水里,两只手缓缓的拆开扣子,说是擦身体,但他的身体没有一处是可以碰水,入眼就是白茫茫的绷带,胸口悬挂的翡翠平安扣尤为注目。
季星南紧紧抓着他的睡衣,猛然抬眼看向白修言,这是他才发现白修言也在看着他。
热水腾起的水雾模糊了两人的视线,白修言撑起精神,握起他的手,道:“玉佩眼熟吗?”
话题岔的太快,季星南出神:“什么?”
白修言把胸口那个翡翠平安扣放在他的手上,温柔的说:“你觉得这个眼熟吗?”
季星南突然懵逼,愣愣的摇头说“不知道”
白修言把手放在季星南脑袋上一顿揉搓,道:“你没觉得两个平安扣长得一模一样。”
季星南傻不愣登的说“所有的平安客户都是这个款式?”
“白修言?你发烧了吗,我帮你找找有没有药。”
白修言一窒,“我先去休息了,你把陈绍祺用绳子绑起来,再过两个小时他就开始清醒,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白修言艰难的从沙发上爬起来,也不看季星南,季星南刚要上手扶他,就见白修言一头滚落在床上,放倒枕头,盖起被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季星南默默的关上刺眼的灯,黑暗中他在床边站了许久,就像脚下长出根须,也不知他心里挣扎了几个世纪,犹豫道:“白修言,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床上身影不动,幽幽道:“早些休息。”
以往的白修言绝对不会这样,要么冷淡的拒人千里之外,要么就是笑着也会叫人不敢上前,就是最温温吞吞的的时候,季星南也没有过其他的心思。
把陈绍祺处理完,季星南动作轻轻的爬上床,白修言毫不意外的已经睡熟了,季星南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很久之后才试探的往温暖处挪一点,再挪一点,再挪一点,直到两个人靠在一起,他才缓缓的闭上眼。
雨水渐止,第一缕晨光穿过云层,洒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床上和往常一样只有季星南一个人,他一个人睡在最中间,两边的空间已经冰凉,“白修言……”
打开卧室门,白修言靠在椅子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好歹不像昨天那般骇人,他面前是打开的笔记本电脑,电脑边上有一杯热豆浆。
和往日无甚区别。
季星南担心:“你不用再睡一会?”
白修言微笑道:“不用。”
他们面前是被捆在椅子上的陈绍祺,嘴里塞着块抹布,眼睛被胶带封住,他的脖子被简单的包扎,但鲜血还是毫无情面的往外涌,陈绍祺现在的脸色居然比昨天雨夜中的白修言还要差。
季星南让他睁开眼睛说话,突然接受亮光,陈绍祺眼前一黑,眯着眼睛干哑道:“你们……”
季星南靠在墙上点了根烟说,“我们把你绑在这里,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陈绍祺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道:“我是陈家的人,你们不可能杀我!”
白修言喝了口热豆浆,靠在椅背上听他们两人说话,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
季星南嘴角一扬,“巧了,我是季家的人,昨天你要杀我弟弟,现在我杀了你,这也很正常。”
陈绍祺眼睛死死盯着他,他也没有放过电脑前的白修言。
白修言没有看他的眼睛,平淡道:“掌握你们个人隐私的不是季君昊,你们没必要向他报仇。”
陈绍祺没有说话。
白修言目光突然盯住他的眼睛,陈绍祺身体一震,就听他说:“应夏云,你认识吧?季泰初的妻子。”
陈绍祺咬着牙没有说一个字,他全身都散发着戒备气息,就连季星南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等待白修言接下来的话。
白修言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语气坚定:“应夏云房间里有一盏青花花瓶,做工很好,但可惜是假的,而且还是量产。”
“可那位美丽的夫人却并不知道这一点,把他当做珍宝,放在房间中最显眼的位置。”
“如果是我收到一个假花瓶,肯定会把它砸碎在垃圾场。”最后几个字白修言说的很轻,但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绍祺眼睛血红的瞪着他,沙哑如野兽的嘶吼:“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修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你的右手,是怎么受伤的?”
季星南越听越心惊,他不知道白修言在那冻着了火的 第四层楼里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但毫无疑问的是他掌握了一个绝对骇人听闻的消息,而且他还想对这个消息刨根问底。
季星南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只见陈绍祺犹豫的不敢张口,他轻笑从口袋里拿出那卷锋利的铁丝,一圈一圈的缠绕在手上,寒光凛冽,不寒而栗。
陈绍祺每说一个字就像是下了必死的决心,“如果不是知道另有其人,我还以为你们就是在幕后开办鉴赏会的人。”
季星南缠绕铁丝说:“所以说,你被迫强买强卖的资本是和应夏云的事。”他猜测说,但是他的语气很坚定,让人以为他知道内情。
陈绍祺身体一晃,道:“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季星南只觉得不可思议,“你知道她是季泰初的夫人!”
陈绍祺耸耸肩说那又怎样,“她是一个女人,我是一个男人,你情我愿,只是打几炮而已。”
季星南把铁丝绷得笔直:“你有艾滋病,你想要传给她。”
应夏云虽然是季星南的继母,两个人的关系并不亲厚,但这位寂寞给人的印象永远都是从容优雅高贵美丽,和会婚内出轨的形象大相径庭,季星南一阵眩晕,只觉得这个风平浪静的家他自己想象的已经不是一个概念。
陈绍祺沙哑的说怎么可能,“我早就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得艾滋病是之后的事情,被她知道后,两个人就已经分开了。”
白修言手敲着桌面说:“你在和应夏云分开后,就早上了高锦文。”
陈绍祺摇头说“是也不是,我在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看上了锦文,我喜欢她,她也不排斥我,在会所的时候还一起参加鉴赏会。”
“但是锦文在知道我意外感染艾滋病后,就和我强制分开了。”
季星南听说这人活该,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明明是个大家族的后代,非得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季星南和白修言听他继续说。
陈绍祺道:“我是真的很喜欢锦文,但是……我知道我身体有病,我也没想去糟蹋她。”
季星南了。冷冷的说:“但是锦文被感染了艾滋病。”
陈绍祺说对,“是应夏云安排的。”
季星南往后退了一步,他预感到这个人之后讲的事情会彻底突破他的认知。应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