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伤都是因为景安而受，他甚至还忘掉自己和别的女人促膝而谈了一整个下午，他根本没有把任何人当成一回事，包括他自己。

在沈羽心中的我无足轻重，无论我拥抱他亲吻他多少次，在他眼里我依然什么都不是。这个想法只花了一瞬间就占据了奕的大脑，无端怒意冲上脑髓。

偌大的床吱呀晃动，发出了几声不情不愿地哀嚎，他就好像一头狩猎归来的狼，叼着猎物最致命的那个地方，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他是我的。占有他，从上到下，完完全全。

让他疼。

直到沈羽最后一丝清明也堙灭于奕几乎残忍的动作之中，压抑了很久的一声低吟便从他喉中发出，被深埋进了枕中，支离破碎，飘忽地像棉絮。

奕终于仁慈地放过了他渗血的肩膀，微微抬起了头，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贴在他耳边，亲昵又漠然，沙哑暧昧，一派缱绻：“痛就喊出来。”

沈羽的脸陷进枕里，他的嗓音嘶哑，像是忍耐了很久很久：“……你大爷的……”

东方的脏话奕并没有听懂，但勉强猜出了这事什么意思。

沈羽言毕，又在他身下狠狠一阵颤栗，呜咽哽在喉头，又吐出了一句“操”。

月光皎洁，今夜漆黑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薄纱般的云彩覆不住那一束抢眼的银白。

沈羽只觉得奕冰凉的手一路摩挲过他的脖颈，温柔却不容抗拒地一寸寸将他的下颌抬高，直到那张被汗水浸湿的脸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沈羽朦胧之间听到奕带些同情和怜悯的话语，感受到他的指尖撩走了贴在脸上的一缕黑发：

“别骂了，留点力气应付别的事吧。”

破碎在喉中的呻吟带着哭腔，融化在奕的怀抱里。

奕发出一声轻笑，悠悠道：“马车上你对我你不在乎我对你做什么，可你在挣扎，你不但在乎，还会记一辈子。”

他一反往日面沉如水，那声轻笑酥的人到了骨子里，沈羽下意识忍不住想要回头去看他笑的样子，但在下一秒又骤然脱口道：“你！”

“别说话，保留体力。”

“……留你爷爷。”

“嘘。”

“……操！！我快不行了，你给我停下！”

奕又笑了一声，极尽温柔，控制着自己的力道：“让你长点记性。”

沈羽很瘦，身上的骨头一节节都很硌人，刀枪的伤疤一道道或深或浅，整个身体颤栗的时候有一种被凌虐的美感，像破碎的宝贵瓷器，完整的时候不忍触碰，碎裂的时候却会激发人内心最深处的施虐欲。

电在身体内四处恣意乱窜，让他难以忍耐地低声抽了一口凉气仰起头，奕即刻附身而下，吻上他的脖颈，一下一下，虔诚温热。

挣扎之中，沈羽双腕上绑着的绷带层层脱落，竟露出了再一次破裂的伤口，苍白的手指想紧握成拳，以伤口的疼痛分散注意力，却又因为脱力而骤然松开。

奕的唇舌攀附在他耳廓，把话语埋进他的耳蜗，低沉含混：“我那么喜欢你……”

他第一次，在看到一个外邦人的第一眼就再难移开眼了。他几乎从未见过的漆黑瞳仁干净澄澈，好似可以拧出透明的液体，尽管神情是带着不甘的，但似乎仍然有星辰从他眼中跑出来。

沈羽两眼混黑，耳畔嗡鸣不止，根本听不清他在讲什么，下意识别过头去，但又被扼住脖颈强行拽了回来。

“我不喜欢看你因为别人受伤。”奕的目光阴沉、迷离，抬手与他无力的十指相扣，吮吻他带着些许不知是泪痕还是汗迹的脸。

“……你给我赶紧的……”

奕执拗地堵住了他的嘴唇，让他再难从喉中说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