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看惯了他不苟言笑的模样。

宁舒城想，他还是最钟意在晨光熹微的时候，把那个人沉静安然的面孔锁在自己眼中。

只有那时，俞泽才会彻底地卸下一身防备。锐利的目光不再，眼里蕴着些雾气，浮岚暖翠一般美好。

他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身边，窝在这方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天地里。

远离复杂周折的公务事，远离风谲云诡的利益场，远离旁人严苛的眼光。

这样自然不过的样子，宁舒城觉得自己永远也看不腻。

他抑不住自己想要吻他的冲动。

宁舒城将头轻埋到俞泽的颈窝间，鼻息间的温热微拂在那人有些冰凉的皮肤上。他微抬起头，用鼻尖轻轻柔柔地厮摩着俞泽的侧脸。

“这样真好。”

宁舒城的声音还带着些晨起的沙哑，却是另一种慵慵懒懒的性感，依旧温柔地紧。

在宁舒城温热的唇覆上他的喉结时，俞泽觉得自己的下面开始起了反应。

宁舒城似乎也察觉到了，支起身子饶有兴味地望着他，唇角渐渐弯起。

俞泽刻意将脸别向另一侧，仿佛在躲着他的目光。

宁舒城低低一笑，嘴角的两个梨涡蓦地漾开，好看极了。

他微湿的唇游走在那人面上，双手细腻地操控着那人的身体，仿佛耐心极好，丝毫不见急躁。

“嗯……”

俞泽有些按捺不住地哼出声来。

他现在的身体本就敏感，哪里经得起宁舒城这样撩拨。

宁舒城抬眼，望见他耳根处蔓延着淡淡的粉红。

“阿泽，我们……做吧。”

“你他妈的，大早上精虫上脑了？！”

宁舒城委屈地眨巴着眼睛，闷声道：“这怎么能怪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个还没满三十的热血青年嘛。”

“再说，它告诉我，你分明也想要的。嗯？”

宁舒城指了指俞泽那里的小东西，笑眯眯地说道。

俞泽眉间微皱，望着他嘴角牵出来的那般斯斯文文的笑容，心里只道，这家伙是怎么做到连说出这种话，都保持着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的。

“你丫前晚上还没做够吗？”

“不够。跟你一起，永远都不够。”

宁舒城一开始本想逗逗他，谁曾想到最后却成了引火烧身。

他感觉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晨起的困倦，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开始灼烫起来，血液亦在不断翻涌着。

这欲望来得猛烈，他哪能控制得住？何况，面对的那个人，还是俞泽。

宁舒城清楚地知道，对着俞泽，他向来都跟那个叫自制力的东西毫无干系。

他两三下就扒开了俞泽的睡袍，俞泽承认，自己的身体确实也起了不小的反应。

身前已经不小的弧度的确有些碍事，也让他的体力下降了不少。他也懒得动弹，任宁舒城小心翼翼地摆弄着。

“嗯……”

俞泽的气息有些游离，却偏偏慵懒地醉人。

宁舒城面对他这副模样，根本把持不住。

“阿泽，我进来了。如果难受，你就告诉我，嗯？”

在一切准备充分以后，宁舒城缓缓地探入那方小天地，那里有些紧缩。他不敢乱动，怕俞泽疼起来，只能将动作放得万分轻柔。

“呃……”

俞泽闷哼一声。

“怎么？我伤到你了？”

“不是……这小东西有些折腾。”

宁舒城抚了抚那团小西瓜一样的隆起，一边温声哄着，一边缓缓地动着。

“它不会知道，咱们在那个吧。”

俞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宁教授的脑子是什么时候进水的。”

宁舒城狡黠地笑笑。

他自然是说笑的，不过偶尔这样跟俞泽开个小玩笑，倒也有几分有趣。

两只支撑了许久的手臂略微有些酸软，可宁舒城不舍得让俞泽承到自己的重量。

他想到自己此刻的姿势，就跟做俯卧撑一般，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你……你他丫笑什么呢？”

“没什么。”

“把老子压在底下，你他妈……就这么开心？！”

俞泽冷冷瞥了他一眼。

看着他有些别扭的样子，宁舒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轻轻捋了捋俞泽额前的碎发，温声道：“阿泽，这样真好。”

俞泽只是定定望着他星子一样明亮的眼睛，没有说话。

宁舒城并不需要俞泽对自己回应些什么，他只想要告诉俞泽，他最想说的，也是一辈子都要对俞泽说的那三个字。

他们断断续续地纠缠了近一个小时。

结束的时候，俞泽已经倦地不想说话，索性闭上眼睛养起了神。

宁舒城帮他仔细做了清理，便收拾了起床，去小厨房开始准备两个人的早餐。

密集的手机铃声传来，蓦地打破了这静谧的光景。

俞泽扶了扶额，慢慢撑着身子坐起身来，从床头柜上拿过了手机。

6点47分。

他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信息，不知怎的，心里竟开始一阵阵发紧。

“陈伯。”

宁舒城在厨房切着番茄，忽然就听见卧室那边传来的巨大声响。

他立刻就扔下手中的刀，疾步冲了过去。

几个玻璃杯都在地上跌地粉身碎骨。

俞泽背对着他，双手紧握成拳，水滴顺着他骨节的走向缓缓滑落在地上。

宁舒城看不见俞泽的表情。

但他能分明地看到那个人肩膀上星星点点的起伏。

他感觉气氛有些凝窒，他甚至不敢加重自己的呼吸声。

宁舒城慢慢走到俞泽面前，这才看清他眼眶周围泛起的一圈淡红色。

他轻轻扶住俞泽的双臂，柔声问道：“阿泽，怎么了？”

俞泽仿佛未曾听到一般，静默了半晌。

宁舒城也没再多问，只是上前一步，紧紧搂住了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听见俞泽沙哑的声音低低传来。

“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