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街，可谓是长安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花柳之地，这里的卖艺的女子个个技艺非凡，这卖身的嘛……就更不用多说了。

要说起这落红街呀，就不得不顺带提一下飞仙楼，在落红街的寻欢之地中，飞仙楼要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武元爽在和武元庆争吵之后，失魂落魄的他在鬼使神差之下来到了飞仙楼，还没等他稳住脚跟，与他相熟的老鸨便走到了他的身前询问道：“武公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被哪名女子偷走了心吗？”

“算是吧……”不知为何，此时武元爽心中竟然浮现出了武元庆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心头一紧。

“还真是啊？这要是被我楼内的姑娘们听去了，可是要伤心好一会呢！”老鸨陈妈妈看着武元爽满脸惋惜的说道。

“怎么？和那位姑娘吵架了？”陈妈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向来健谈的武元爽头一次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陈妈妈的问题。

“唉，不提也罢！”陈妈妈见武元爽没有说话，叹了一口气说道：“敢问今夜武公子想请哪位姑娘共度良宵呢？”

“让小蝶过来吧，最近烦心事挺多的，正好听听她的琴曲静静心。”武元爽一边说着一边将银两塞到了陈妈妈手里。

“还请陈公子在地字号包间里稍等片刻，老身这就去请小蝶姑娘过来。”说完陈妈妈就往姑娘们休息的地方走去。

“小蝶！小……奇怪，人呢？”陈妈妈到了小蝶休息的房间时，发现小蝶并不在房里，于是就问了问住在小蝶房间附近的姑娘。

“你们有谁看见小蝶了吗？我这儿还有客人找她呢！”陈妈妈问道。

“小蝶刚刚好像被掌柜的叫走了。”

“掌柜的找小蝶干什么？”陈妈妈疑惑道。

“不知道，不过我好像听到了‘卖身契’什么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陈妈妈将这名姑娘打发走后，往飞仙楼最高处的房间处看了一眼。

房间内，一名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水光潋滟的眼眸带着几分祈求，望向坐在椅子上的人。

“掌柜，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小蝶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

椅子上的女子偏了偏头，举起手中长长的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出浓厚的烟雾，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蝶，眼里充斥着厌恶。

“早在你进飞仙楼之前我就说过，不要和任何男人发生关系。”掌柜抖了抖烟斗里的烟灰，将右腿搭到了左腿上，“你倒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直接给我整了个大肚子！你将我飞仙楼的招牌置于何地？”

“我……这……”小蝶被震怒的掌柜吓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心里其实异常惶恐，明明自己已经隐藏得很好了，为什么掌柜还是能发现自己怀孕了呢？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你才刚怀孕一个月不到，就被我给看出来了？”掌柜仿佛看穿了小蝶的心思，说道。

“因为……”掌柜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凑到了小蝶耳旁，“我是妖怪呀！”

浓重的烟雾很快就布满了整个房间，少女的尖叫声仿佛灌了铅一般，根本传不到房间外面，仅能在小小的房间内回荡，听起来格外瘆人。

“许久不见，姐姐的胃口还是这么好，连这种失了贞洁的女子都下得去口！”早就躲在暗处的知青扭动着细长的身躯，对正在吞食小蝶尸体的掌柜嘲讽道。

“妹妹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不三不四的地方来了？不怕脏了自己高贵的身子？”掌柜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边的血迹，丝毫不在意知青绵里藏针的话语。

“我还以为你成为堕妖之后混的有多好呢，没想到姐姐过的反而比以前还要落魄，就这么个骨瘦如柴的人类，你吃的饱吗？”知青并不想与掌柜虚与委蛇，直接就掀开了她的老底。

掌柜名叫知靛，和知青一样，她也是一条蛇妖，不过她身子的颜色更偏向于厚重一些的靛青色。

知青与知靛两姐妹曾在深山中一起修行了数千年，知靛摸到真龙门槛的时间也比现在的知青早许多，可知靛却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不告而别。

知青不知道自己的姐姐会去哪里，她问过森林里的其他妖怪，可他们都不知道知靛的行踪。

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知青才从别的妖怪那里得知，自己的姐姐早已舍弃了本心，不再想要修成正果，飞升天界，而是修行吞人食魄的魔功，成为了堕妖。

适合堕妖修行的功法都阴邪无比，知青心中非常费解，知靛修行的时候非常努力，对天界的向往之情也不亚于自己，这几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知靛走上堕妖这条不归路？

“妹妹今日过来，难不成是专程来取笑我的吗？”知靛化为了人形，左手拎着烟斗，右手拿着一团不知名的物体，用狭长的双眼俯瞰着知青。

“我还没无聊到这种地步！”知青甩了甩尾巴，解释道：“我马上就要过水劫了，我想让姐姐帮我一个忙。”

“说说看，这么帮？”知靛砸吧了一口烟嘴，神色陶醉的呼出一团白雾。

“听说你可以帮助还没有渡过天劫的妖怪化为人形，是真的吗？”知青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莫不是我的好妹妹终于开窍了，想去尝尝这红尘的滋味了吧？”知靛望着知青，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你觉得我像是贪恋红尘的妖怪吗？”知青反问道。

“这就得问问你自己了！没错，我的确有办法帮妖怪化形，不过你能给我什么报酬？我可不做赔本买卖！”知靛翘着二郎腿说道。

“你想要什么？”知青不想和满嘴跑火车的知靛多言，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要的东西很简单，你把你变成人形的目的告诉我，再帮我取一样东西，我就帮你化形！”知靛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假寐，等待知青给自己答复。

半刻钟过后，知青说道：“我答应你！”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