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最后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手机屏幕在夜里亮着近乎惨白色的光，逐渐和身后的墙体融为一体。

景行把烟掐灭，又扔到地上用脚碾了碾。

他烦躁地把手机关掉，扔到床上。

月光从窗外打进来把他的轮廓切得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棠殷睡着了，整个人缩成一团在角落。沈厌平躺在她旁边，穿着衣服，没盖被子。

她皱着眉，心里有无数个念头一闪而过。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那个男生的目地不可能那么简单，他的威胁也许也并不是一句戏言。

家底不薄，心思很多，城府不浅，但面对棠殷的时候会失控，那为什么还要害她？

沈厌翻了个身，把今天碰见景行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仿佛突然抓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似的。她叹了口气，夜晚无声无息地把这一晚的动作和猜测都掩盖过去。

棠殷不需要知道，棠殷只需要继续蠢得冒泡地生活就可以了。

“唔。沈厌。什么时候了……”

“…九点半了。”

棠殷揉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九点半…我是不是还能睡会儿…”

“…起床吧，我第二节有课，得往回赶了。”

沈厌放下手里的书，侧过脸来看着棠殷。

她的头发滚了一夜已经凌乱不堪，脸上的妆容也一块一块的。少女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洁白的被子上，像一个笼子一样把棠殷关在里面，她弗一翻身就挣脱出来了。

要是真的能把她关在里面就好了。

沈厌冷不丁冒出这么个想法来。

但棠殷是一只火红色的大鸟，永远年轻，永远热烈，永远自由。谁都不可能锁住她的双翼。

况且，她并不是个les。

“昨天的事…抱歉…”

沈厌叹了口气，“没事。我更想问问你杂志社你打算怎么办。”

棠殷咬了咬牙，撩了把头发抬起头来，眼神突然坚毅了不少，“办社团！想办法做点成就出来！”

“好。”沈厌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

她没资格怀疑景行，在面对棠殷的时候，仿佛很少有人能控制住自己不被她的热烈所感染。沈厌也是如此。她知道自己在棠殷的事情上难得的失控了。从一开始，从摘下她肩上的银杏叶做成书签的那一瞬间开始，她就失控了。

“你来当主编吧。”棠殷跳下床，光着脚溜到沈厌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当个副主编就行。”

“好。”沈厌仍是答应。

就在好像一切困难都迎面解决的致命关头，棠殷的手机忽然不怕死地震了一声。

沈厌的好字刚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棠殷习惯性地趴回床上去掏手机，她收到一条短信，发件人是景行。

内容只有一个字——

好。

她于是整个人僵住了。

“怎么了？”沈厌在背后耳语般地问道。

“景行给我发消息了。”棠殷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内容就一个字…”她顿了顿，好像深吸了一口气，才又开口道，“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