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度公子……我家公子……”定是有公事在身还未出口，一把短刃直直擦过墨柯的肩膀正扎在躲闪慢了一点的颜无度肩上。

颜无度微微皱了眉，慢慢拔出刀随手就扔在了地上，本想平静开口，在看到几月不见的身影，伤口处的疼痛也迅速扩散开来，他拉住要拔剑的墨柯，强颜欢笑：“敢问无度哪里对不起你了？要这般对我?沈公子?”

许如故停在了庭院中央，颜无度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可以看到清瘦了许多，是因为在美人怀里待久了吧。

沈独清额头上系了白绫，一身白衣也盖不住浓烈的杀气。

“颜无度！你好意思这般问我！你同如故兄有不可描述的关系就算了，毕竟我和如故兄都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只要他喜欢，我沈某绝不多说一句，当初求你帮忙，是我沈某瞎了眼，但我偏偏还是要问你，我不就求你帮了个忙吗，何况我又没强迫你，你又为何要逼死我父亲！还有我的小酒，我的小酒也是！颜无度，你可真行！”

颜无度大可以不去计较，不去听这些污蔑荒诞之词，只是对方是沈独清，是那个君子如兰的沈独清，太过脱离凡尘的人，骂的话才是最为致命。

“沈公子，无度真的不知自己有何能力逼死沈相，逼死你的小酒，还望告知。”

沈独清一把捏住颜无度流血的肩头，两人间陡然升起的杀气让墨柯怔了怔，看向一旁漠不关心的许如故。

许如故淡淡一瞥，也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你同那皇帝，同那皇帝做那等下流之事，沈某真不知道，如故兄何时喜欢一个脚踏两条船的人！何况，还是一个吹枕边风的妖媚邪祟！”沈独清拿起刀就要往颜无度身上扎去。

之前就从宫里传出流言蜚语，当朝皇帝不填后宫，不碰女人，断断是有龙阳之癖，而且在宫里养了一个男倌儿，整夜靡靡，那男倌还在皇帝耳边引诱除尽忠良，妖言惑众，如今看来，也的确只有颜无度才有这本事！

“等等，”许如故拉住沈独清的衣袖，讳莫如深地盯着颜无度，“独清兄，再怎么说，颜无度也算我的人，该怎么动手，我自己来。”

沈独清许是回过神来，直愣愣看了颜无度许久，猛地松手，又无力垂下去：“我要他死。他不死，我沈家绝不愿缴纳家产给你许如故的。”

“死多简单?”

颜无度站久了，听了这话，竟有些站不稳了，漂亮的眸子里满是错愕，许如故很满意颜无度的反应，越过沈独清揽着颜无度，额头抵在颜无度额头上，笑着继续说道：“要折磨，要一点一点刮磨。”

颜无度浑身都冰冷起来了，还未至寒冬，是这天变得太快了，还是，他逃的太慢了？

“我等着看，”沈独清拾起刀，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去，“满意了，我自愿奉上我沈家所有财产。”

“独清兄可要说到做到啊。”许如故呵呵笑着，有意无意嘴角擦过颜无度的额头，“墨柯，滚下去。”

“是，公子。”

颜无度伸手抚了抚衣服上的血迹，苦笑道：“脏了。”

他最喜欢的衣服脏了，许如故挑给他的唯一一件他喜欢的衣服脏了。

许如故也伸手摸了摸，笑着把染了血迹的手碰了碰颜无度的脸：“脏了?那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