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哥哥，我可不可以叫你阿辛啊？”程昔虞逗弄着鹦鹉，偏头看着垂眼沉思的许如故。

“不可以， ”许如故抬眼看着笑得开心的程昔虞，眉梢都是寒意，“阿辛只能哥哥叫，你没资格，别问我为什么。”

哥哥同应韵一般，哪里一样，他也说不清，偏偏就听着他叫自己阿辛好听。

程昔虞冒到喉咙的为什么立即咽了回去，单单冒出个“哦”字来。

颜无度拿着榧木走到当铺，问在当差的小伙计：“你们这可以修木头吗？”

“姑娘能给我看看吗？”小伙计看着颜无度长得好看，语气也不免柔和极了，龇牙咧嘴地笑着。

姑娘?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是男子，”颜无度无奈掏出榧木，摆到柜台上，“你看看你们店里能不能修。”

小伙计听了这话，睁大眼睛细细端详着颜无度，还是忍不住感叹：“那公子你也长得太俊了，这妆容更是锦上添花啊！”

“能看木头别再看我了吗？”颜无度当真要被这小伙计弄到胸闷。

“抱歉抱歉啊，”小伙计拿起来一看，伸手摸了摸木料，惋惜道，“公子，这没办法修好了，除非重新寻一块榧木来，我可以帮公子雕一块一模一样的。”

“不用，打扰了。”

颜无度伸手接过榧木，裂缝仿佛长在他身上一样，有些烫得他心疼，这是不是在告诉我，我与阿辛的以后?

想喝冰粉了。在快要入冬的秋末，想吃夏天的东西，真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啊。

颜无度看不得榧木的裂纹了，拿起母亲留给自己的手帕好好包裹起来，朝着城中心走去，想要逛逛。

在匹乐巷口，竟真的有一家店铺还在卖冰粉。颜无度心头的阴霾稍稍淡了些，摸了摸兜里的银子走进去，还未到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忽地撞在了他身上，抓着颜无度的衣裳哀求道：“公子，赏我口饭吃吃吧，没饭，给点银子也成。”

颜无度看多了手脚好使，长相也好的少年少女出来乞讨，明明可以去出力帮别人干活赚钱，却偏偏想要不劳而获。

“去找一家店铺帮别人干干活，银子，饭，都会有的。”颜无度蹲下去把少年扶起来，一眼就惊艳了。

稚气未脱的小脸上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圆润饱满，皮肤嫩得像清晨的花骨朵，没摸都能感受到，如今一副带着雾气委屈的脸，让颜无度都软了心。

“先给你几两银子，”颜无度把银子放在少年手心里，好声道，“先去吃饭，再去找活干吧。”

“谢谢公子，我叫洛眉。”面前的少年感激涕零，拉着颜无度的手连连道谢，“公子，那，你能不能带我去许府做工啊？要有人保荐，许府才会用人，我看公子衣着不凡，一定能当我的担保人。”

颜无度猛地把手抽回来，皱起眉头问面前局促不安的少年：“为何要去许府?”

“因为许家是大户人家，有钱！去他家当工，自然会得到更多的银子。你说对吧？”洛眉扬起笑脸，极小的惊慌还是被颜无度看了去。

“许府不会招你的。”

颜无度盯着飘忽不定的洛眉眸子，一字一顿地说。

洛眉心里有鬼，这是颜无度的直觉也好，怀疑也好，总不能平白让许府进了一个心怀不轨之人。

“为什么！你又不是许家少爷的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肯定！”洛眉站直了身子，平平与颜无度直视，一改委屈的模样。

“我是颜无度，这个身份，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