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无度闻言抬头，挑眉看着怒气冲冲的程昔虞，毕恭毕敬道：“那请程小姐好生看看，我颜无度是什么货色。”

“你！就是你！”程昔虞指着颜无度的手一直颤抖，她承认，颜无度的确美得让人心惊，白皙的皮肤如今搭了粉色的桃花印，愈发惹人怜爱，漂亮精致的桃花眼一笑，就牵起他人的心神，微微抿着的薄唇也红嫩诱人，分明生来就是个勾人魂魄的妖精！

“我怎么了？”颜无度笑了笑，“我干了什么坏事吗？”

许如故甩开程昔虞的手，上前拥住颜无度的腰，暧昧地贴近颜无度的耳边道：“干了，哥哥干了坏事，偷了阿辛的心。”

“许哥哥！颜无度是男子！他……你们……真令人恶心！”程昔虞忽地扯起铜镜前许如故送给颜无度的榧木，狠狠砸在地上，那榧木在地上滑出去很远，沿着凤凰的眼睛裂开一道大缝。

“想死吗？”

许如故尚未反应过来，颜无度早已上前用扇子抵在了程昔虞的脖颈上，眼里的疯狂几愈吞噬他，“你是不是想死！”

程昔虞被唬得愣在原地，嘴唇发白：“你……你敢！许哥哥，许哥哥……”

许如故伸手握住了颜无度的扇子，安抚道：“哥哥，行了。”

行了。颜无度抓扇子的手骨节鲜明，指尖泛白，轻轻一句，把他送我的榧木贬得一文不值，他送我只是随手一送，如今好笑吗?可笑吗颜无度。

“嗯，行了。”

颜无度挑眼一笑，收了扇子，拿起面纱挂好，走到榧木边弯腰拾起，摸着裂缝一路往下，他没回头：“阿辛，陪你的未婚妻好好逛逛吧。”

“哥哥！”

“许哥哥，你别管他，你带我去逛逛好不好？我想去看你养的鹦鹉，走吧。好不好？”程昔虞见颜无度走远，忙上前揽着许如故，满眼期待。

“别碰我！要看你自己去看，没人拦着你，我答应娶你，但可没说会喜欢你，要我喜欢你，你还得多花功夫才行。”许如故挑着程昔虞的下巴，眼里的嘲弄让程昔虞十分难受。

看着程昔虞眼里越聚越多的水汽，许如故不耐烦地放下手：“女人就是麻烦，只会哭哭啼啼的，走啊，我带你去。”

许如故最见不得女人哭。

他以前喜欢极了前任尚书应煌的千金应韵，那小姑娘长得文静秀气，弯弯如柳叶的眉毛，一笑就晶晶亮的星星眼，弄得许如故老是心痒痒，像摘星一样去触碰这个灵气又不乏大家闺秀的女子。

应当是被许如故捉弄烦了，一向识大体的应韵在大街上嚎啕大哭，边哭边可怜巴巴跟许如故说，阿辛，我疼。

阿辛这个乳名，自许如故记事起，他就不让他父母这样叫他，直到遇到了应韵，他在应韵手臂上画了一个乌龟，在乌龟旁边写，如果你不叫我阿辛，你就是这只乌龟。

应韵气红了脸，染了怒气的声音也在许如故耳朵里好听极了，她叫了，叫的怒气冲冲。

四个字就把许如故弄疼了。赶紧急忙忙把人拥在怀里，诚恳道歉，借着机会表了白。

还没等来回应，应韵染了恶疾，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认人也不清楚，许如故去看她的时候，拉着应韵瘦弱的小手哽咽了半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应韵也哭了，脸部僵硬得动都动不了，扭曲可怕，断断续续说了很久，许如故伏在她嘴边听，听清楚后许如故不管不顾就吻了应韵，断线的眼泪掉个不停：“不疼了，不哭了。阿辛不会不喜欢你。”

应韵眨了眨蓄满泪水的眸子，安心地闭上了眼，就再没有醒来。

她说，阿辛我疼，老是哭，但是你别不喜欢我。

她谁也记不得，偏偏记得他许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