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无度醒来时，身上穿的是体体贴贴的衣裳，被褥盖得一丝不露，太过正常，让颜无度觉得昨日就好像一场噩梦罢了。

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单单记得那皇帝喂了自己吃药，而后的一切，都没了记忆。颜无度拉开衣服，斑驳交错的吻痕赫然在目，刚刚的茫然如今全被惊慌代替。

不，后面后面……到底有没有！到底……

颜无度颤着手一路脱去衣裳，脑海里突然闪过秦堇道拔剑刺皇帝的模样，他停住了手，一偏头就看到了还在浴桶里的人。

浑身赤·裸，就那样仰着头在浴桶里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的画面在颜无度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在许如故怀里与许如故吻得难分难舍的画面令他有些呆滞，怎么又变成了这样？那……他怎么会在客栈里?秦堇道应当知道些什么。

颜无度穿好衣服，下床摇了摇秦堇道：“秦将军?”

秦堇道悠悠醒来，伸手拉住颜无度的手腕，通红的眸子有些骇人：“你醒了？好些了吗？”

“我没事了，”颜无度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别过眼去，“将军你先穿好衣服，我有话要问你。”

秦堇道揉了揉眼睛，应道：“好。”

一会儿，秦堇道收拾好，让人把浴桶收下去，又吩咐小二把饭菜送上来，才去和颜无度坐下。

昨晚等颜无度消退了药效，秦堇道就叫人把另一个浴桶拿下去，怕自己坚持不住，又让别人给颜无度穿好衣服，抱到榻上盖好被子，他才安心地在浴桶里待了一晚上，如今泡的手掌都浮肿了许多。

“想问什么便问吧。”秦堇道舀了一碗粥递给颜无度，看着他嘴皮上的红肿释然地笑了笑。

“你救的我?”

“嗯。”

“你把我带回来的?”

“嗯。”

“你帮我解了媚药的毒?”

“嗯。”

“我亲了许如故?”

一连串问题，秦堇道回答的很快，想都没想就说了，只是到了这一句，他停下了，喝粥的手也顿住了，看着颜无度的眼睛里翻腾起不知名的情愫，看的颜无度有些不安。

“你亲了许如故。”

秦堇道扔了勺，直直地看着颜无度，颜无度听不出来，这话是问话还是陈述话。

“好了，就这些问题，吃吧。”颜无度妥协了，埋着头吃了起来。

“颜无度啊。”秦堇道敲了敲桌子，等到颜无度把头抬起来，才苦笑着道，“你记不得了，记不得我秦堇道对你的好，只要许如故给你一点点温暖，你就能扑进他的怀里，是不是?”

“你这么认为也没错，毕竟我颜无度现在还是没骨气的喜欢杀我好友，废我武功的许家公子啊。你的好我记着呢。”颜无度摇了摇头，他自己如今也没办法，要是这世间真有那忘情药，他定要喝两倍才够。

“怎么记?颜无度你怎么记着?我要你用切切实实的行动来报答我，而不是空口白话！”秦堇道看着面前依旧一副无欲无求，清冷寡欢的人有些恼火。

他怎么老是这样?自己爱的东西死都不改，只顾追着他自己喜欢的人，而不回头看看身后爱他的人?

“用命记着，将军你若是哪天有难了，颜无度必将拼死一搏，用命偿还。”颜无度垂下眼去，嚼着嘴里毫无味道的粥，苦意泛了上来。

“我不要！你的命你自己留着！”秦堇道伸手捧住颜无度的脸，硬气俊朗的脸上尽是悲伤，“我只要你，只要你莫要再提许如故了，莫要再同我讲他，就够了，他的名字，你闭口不提就行，求你了，颜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