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认可他
小说: 相爱恨晚 作者:THM_ 字数:2120 更新时间:2019-09-26 04:24:04
冬桐是被一阵香味给勾醒的,额头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扶着床柱坐起身,围在桌边咬着鸡腿的向晚朝他眨眨眼,咽下口中的嫩肉,砸吧着油腻腻的嘴问:“终于醒了,阿桐你可睡太久了,鸡腿都被我吃完了,”他扶着桌子起身,发了一通脾气后他精神好了不少,连带着胃口大开,一想起以前总是忧郁得吃不下饭的奀样,向晚忍不住唾弃曾经犯傻的自己。
冬桐傻眼地看着变得活泼不少的向晚,对方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又看了看头上的伤势,见小孩傻愣地好像不认识他一样,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怎么,撞傻了?不认识我了?”
“少……少爷,”冬桐结结巴巴地抓住他的手腕,就怕他是不是被将军失望到精神出了问题,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上了圆滚滚的肚子,里面闹腾的动静不用仔细感知都可以发现,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眼角发酸,“少爷,你不用担心,你还有冬桐,还有小少爷,所以少爷不要伤心,不要想不开……”
他抽了抽鼻子,不忍再说下去,唯恐刺激到眼前哭笑不得的人,向晚抽了他一脑瓜子,没用力,冬桐还是被疼得龇牙咧嘴,向晚笑骂道:“你撞到脑袋又没傻,说什么傻话呢?我像是不开心的样子吗?”
冬桐捂着脑袋点点头,一见向晚瞪他又立马摇摇头,本来就有点伤到脑子,被他用力一晃只觉得两眼发黑,一个不注意又把脑袋给嗑床柱上了,向晚赶紧把人搂过来,手指探上纱布查看有无血迹渗出,小孩软趴趴地靠着他肩膀,疼得嘴角直哆嗦,眼睛都湿了。
“本来不傻的,被撞的这一下估计就傻了,”向晚没好气地说着,心疼地揉了揉小孩的脑袋,“我没有伤心,你不用担心,反而是你磕破了脑袋,要好好休息,而且得好好补补,看着瘦胳膊小腿的,以后得多吃点。”
冬桐傻愣愣地点头,向晚扶着他的脑袋不让他乱动,小孩勾着他的衣袖一副乖巧的模样,向晚估摸着估计是这次的经历吓到他了,等下定要去厨房要些糕点给小孩压压惊才行。
秦筠失魂落魄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雪花飘落打湿了他的大氅,油纸伞被丢弃一旁,守门的下人也不敢上去打扰,直至地上留下的车轮轨迹被大雪覆盖,秦筠才宛如回过神般,低头拍下肩上落下的积雪,转身朝府里走去。
随从的阿木立马机灵地捡起油纸伞撑着跟在他后头,早上才扫过的积雪现在又积了一层,靴子踩在雪里发出吱吱的声音,从门口一路蜿蜒至前廊,秦筠本想回主院换身衣服,就见大山冲冲跑过来,半边脸红肿成不像样,本来就不大的脸现在更是眯成一条缝,半歪的脸委委屈屈的,像座小山一样结实的男人说起话来竟带了些哭腔,他吸了吸鼻子,脸色涨红:“少……少爷,老爷,老爷找您去书房。”
秦筠疑惑:“怎么回事?”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老爷只吩咐让您过去。”
大山用袖子抹了把脸,被向晚大的一边火辣辣地疼,一想到还要继续疼上三天,被下人嗤笑,大山忍不住自己抽泣起来,秦筠皱着眉,大山是父亲身边的小厮,是家生子,不会做对不起将军府的事,他父亲也不会随便打骂下人,更何况在所有的下人之中,大山的武功是最好的,还不至于被人欺负成这样,难道是外面的人?
秦筠沉下脸,大山是父亲的随从,欺负大山就是打他父亲的脸,他倒要是谁那么大胆。
秦终靠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手边放着一本游记孤本,案台上熏香青烟袅袅,几张宣纸被吹落在地,上面的字秀气中带了点收尾的苍劲,暗藏锋芒,秦筠把它们捡起来小心放回案上,这是秦终已逝朋友的宝墨,平常父亲都收得好好的,这会也不知道为什么拿出来。
“来了?坐吧,”秦终在他进门的时候就醒了,他扫了眼被摆放整齐的宣纸,因为被人长期摩擦已经开始发皱的边缘,微微叹了口气,连同手上的孤本一同收进了旁边的木匣子里,还带着锁。
“找你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秦终忙完手上的事后一脸平静地朝着秦筠说道,父子俩也不像在公主面前那般其乐融融,战场上的生死厮杀容易磨砺掉人的血性,他看着和自己无二的儿子,凌然、淡漠、冷血,看着他的眼神不像是伟大的父亲,更多的像是听从上级的士兵,一句一言都是按照他的话行事,活得像个傀儡。
以前他会觉得满意,至少在今天以前被像是小野猫一样的向晚一挠,他脑子发热竟产生向晚真是自己儿子的可笑念头。
外人和自己人不能混为一谈,儿子和儿媳也不仅是一字之差。
“向晚,”他目光沉着,语气不容置喙,“我把他安排到清苑住,以后,他要叫我一声父亲。”
“什么?”秦筠恐自己听错了,秦终再次重复,“我认下向晚这个儿媳妇了,以后就让人按将军府女主人的规格伺候他。”
“父亲,这是为何?”,娶他已是不愿,再被设计怀上他的孩子,给他名分他是万分不愿的,“孩儿并不喜欢他,恕孩儿难以接受!”
如果是以前,秦筠断不会跟秦终如此无礼,可此前在公主那受挫导致心烦意乱,一想到导致如此的罪魁祸首还安安稳稳地霸占着他的妻位,内心更是抵触,想也不想地就拒绝父亲的要求,不管向晚是因为什么原因嫁与他,要他认可那是绝对不可能!
“能不能接受是你的事,我已经决定了,他以后就住清苑,下人给我吩咐下去,人也给我伺候好,连同他肚里面的孩子。”
秦终重重地扣了扣桌面,秦筠脸色紧绷,抿着嘴不肯答应,秦终也不管他应不应,兀自把桌上的木匣子放回墙上的暗箱里,他也知道他行为反常,或许是今天向晚的眼神过于锐利让他想起了一些年轻时的往事,也或许是被那根针扎傻了,不然他也无法解释今天的反常。
换做是之前,千方百计阻止他们认识,扮演恶人掐死苗头,这才是他会做的。